第二〇章 安内(第2/2页)

张原平静了一下心情,问:“范先生,这四家佃户交的秋粮比夏麦都多出近一倍,这是何故?”

范珍暗暗点头,张原心思很细,答道:“近年来,鉴湖那边的田都已经开种两季水稻,每年秋粮产量几乎翻倍,而张大春为少爷家收租账面上依旧按一季稻来收,那多出的一季粮租就全归他所有了,这家奴着实可恶,介子少爷意欲如何处置?”

张原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先将此事禀明家慈,张大春投在我父门下也有十五年了,家慈应该会给他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若不知悔改,我必严惩。”

范珍已经听说了上午砎园听戏时张汝霖赏识张原的事,更确信自己眼光没错,张原一定能出人头地的,说道:“介子少爷有何吩咐尽管说,范某无不尽力。”

张原道:“好,多谢范先生,范先生先到前厅少坐,我去向家慈禀明此事。”

张原将范珍送到前厅,便回到内院,到南楼去见母亲吕氏,将范珍收集到的张大春私吞田租的证据说与母亲听,大丫头伊亭也在一边,伊亭心道:“少爷果然开始查治这件事了,就不知道少爷能不能对付得了那个张大春?”

证据确凿,与心中原有的疑惑暗合,张母吕氏气得双手发抖,好一会儿才问道:“原儿,你打算怎么办?”

张原道:“押送官府问罪,退出这些年私吞的租银。”

张母吕氏为人慈和,心下不忍,说道:“先好言说说,他若肯退出私吞的租银就不要治他的罪,张大春也有妻小呢。”又补充道:“就让张大春交还近三年来克扣的田租,远的就不要追究了。”

张原就知道母亲会这么说,可是你与人为善,人家认为你可欺,吞进去的银子只凭好言相劝要他吐出来,那是极其困难的,说道:“儿子明白了,会给张大春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若他拒不承认,不肯悔改,那就按儿子说的,送官府问罪。”

张母吕氏不无担心道:“我儿年幼,要不等你父亲明年回来再追查这事吧。”

张原道:“母亲放心,儿子已经成人了,如果这点家事都处置不了,以后如何自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