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驱虎吞狼,媚娘涅槃(第5/12页)

昂首仰望天空,骄阳似火酷暑炎炎,阳春已过,早已是夏季,但还不晚,只要你情我愿,一切都不晚!她喘息良久缓缓起身,向前踱了几步,这才瞧出端倪。原来只要顺着薛婕妤指的方向一直向北就行了,是她心中害怕自己失了路径。其实有什么可怕的,只要那个人对她痴心不变,刀山火海有何可惧?

她顺着琴音最强烈的方向慢慢前行,又穿过一道院门,终于来到那座浪漫的殿堂前。此处与众不同,明显提前收拾过,阶前荒草已被锄去,朱漆门窗擦得干干净净,从中飘出渺渺熏香。她耐住心绪步步走近,见堂上铺着簟榻丝缎、垂着杏黄纱帐,帐中朦朦胧胧有个熟悉的白衣身影,正低头抚弄瑶琴。

“雉……陛……万岁,万万……”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呼唤这个人,也不知是不是该跪下行礼。

她脚步轻轻无声无息,李治又一直专心致志弹琴,直到听见这声执拗的呼唤才抬起头来。看见情人的那一刻他很想故作潇洒,故而手按羽弦,从右向左一扫,用一个清脆响亮的高音收尾,但他掩饰不住自己的纯真和冲动,结果弄巧成拙,发出一声柔弱腼腆的颤音。

“雉奴!”这声琴音让媚娘明白了该称呼什么,她快步奔过去,撩开纱帐,一头扑到他怀里。

“想煞朕了。”李治抱住她肩膀,急促地喘息着,“我特意为你做了这首《春莺啭》,喜欢吗?”

“喜欢喜欢……”媚娘噙着泪,“这是我听过的最美的琴声。”

“以后我时常弹给你听,咱们不分开了。”

“再也不分开了……”媚娘回味着他的话。

“其实那天你不出来与我相见,不写那首诗,我也不会忘记你。我还求菩萨保佑,让咱们重逢。”李治似是倾诉,又似是自说自话,“因为天底下再无人如你这般理解我、体恤我,我岂能弃你不顾?”说着他的双手越抱越紧,仿佛是怕心上人化作青烟,从他怀中飘走。

媚娘感觉浑身麻酥酥的,她的身体已经一年多没被这个男人拥抱过了,她也不由自主地抚摸着男人的身体,甚至颤抖着探入他衫子,爱抚他的胸腹——他变了,不仅开始蓄须,身材也变了。昔日李世民在终南山养病,他既要监国又要尽孝道,两地奔波到夜里还不闲着,身体单薄瘦弱;现在这一年养尊处优的帝王生活使他身体渐渐壮实,皮肤也更细嫩了。

媚娘心中又萌生了不安,自己素面朝天清苦一年,是不是配不上他了?想到此处自惭形秽,前几天拦驾携手的底气全没了,连忙抬袖遮住光秃秃的脑袋。

“哈哈哈。”李治笑了,“别遮,挺有趣的。”说着已抱住她头,在光溜溜的顶门上亲了一口。

媚娘脸上尴尬,心里却甜甜的。两人四目相对凝望了片刻,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躁动,同时奋起,宽衣解带……

烈日在天,暑热升腾,整座荒院就像大蒸笼一般,一切朦朦胧胧的。殿宇木廊被炙烤得焦枯枯的,草木树叶都蔫呆呆垂下了头,知了也开始鸣叫起来,叫得躁悍,叫得扭曲,叫得撕心裂肺!

热气氤氲的殿堂中,两个赤条条的身躯缠在一起,阴阳相合唇舌相接,忘我地搏动着,昏天黑地颠鸾倒凤。汗水、泪水、口水汇聚在一起,两副身躯早已湿漉漉的,毛发被汗湿得一绺一绺的,纠结在一起,连身下簟榻都湿透了,汪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次李治竟未感到一丝不适,反而觉得滑溜溜、甜腻腻的,似乎这样还嫌不够炽热,他把头紧紧埋在女人身上,似乎想用舌头舔遍女人的每寸肌肤,尤其疯狂舔舐着那两抹朱红,仿佛那是世间最美味的东西,甘之如饴的样子就像一个沉溺于母乳的孩子——一个温顺表象下暗藏着狂野和天真的男人。

媚娘不仅努力迎合着他的爱,更死死将他抱在怀里,两条玉腿紧紧盘在他腰间,随着那癫狂的韵律摇曳身躯。但绝食和惊吓早已耗尽她的精神,不一会儿便头晕目眩,再也承受不起这剧烈的交媾,完全瘫软在男人怀里,任凭他亲吻擢弄。可强烈的爱意和一年的忍耐仍令她欲火难熄,即便无力动弹,仍睁着双眼,享受般的看着男人在自己身上折腾。

两人皆不知何时双双睡去,也不知何时同时醒来,透过薄纱见日头已偏西,彼此还是水淋淋的,即便如此谁也不愿动,四条腿胡乱扭缠在一起,静静躺在那里。

“唉……”媚娘发出一声虚脱的呻吟,“这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