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阴老纪死(第2/7页)

悲愤的怒火和着泪水,在阴老纪的眼中喷涌出来。他挥手推开陈思让的身体,奋尽浑身的力气,举剑向着罗大成疾刺而去,回光返照的身体迸发出了极大的力量,剑尖处,剑罡狂暴射出,指向罗大成的胸膛。

罗大成的身体,飘然后退,躲过了这拼尽全力的最后一剑。以他诡异的身法速度,就算陈思让临死拼命,亦不能碰到他一根毛发。

阴老纪满眼血红,大步疾向前冲,跑出去十几步,终于因内脏崩坏,再无力前冲,轰然扑倒在地上,将大片的碎裂内脏,摔得满地鲜红。

凄厉悲愤的尖叫声,自阴一钓高瘦的身体中迸发出来,眼见待自己如若亲生的师父落得如此悲惨下场,几近疯狂的阴一钓拼命地向前奔跑,跪倒在地上抱住阴老纪的身体,徒劳地伸手去堵住他胸腹和后背上露出的巨大伤口,不让残剩的内脏从里面流出来。

刀光暴射而来,深陷于疯狂绝望中的阴一钓只能依靠本能举剑挡格,却终究是慢了一步,当钢刀重重砍在他的脖颈上时,他的眼中,刚刚流出一滴痛楚的清泪。

本已身受内伤,又疯狂昏沉的阴一钓,已经不能提起护体罡气,耳边只能听到喀嚓一声,眼前的景物登时急速旋转起来,在血红色的光芒中不住地旋转着,直到化为深深的黑暗。

罗大成持刀立于他的身前,抬头看着他的头颅旋转着飞上天空,眼神残酷而充满痛恨。

在他的侧面,一柄利剑刺来,重重地刺在他的左肋下,却是又准又狠,指着他的心脏,分毫不差。

可是已经提起来的护体罡气,轻易将这样的剑势挡在皮肤之外,只让剑尖刺透割裂了衣衫,便在罡气外飞速滑了开去。

罗大成眼神连闪都没有闪一下,随意地刀交左手,向左侧凌空横扫,耳边听得闷声响起,却是钢刀入肉的钝响。

依偎在阴一钓怀中的阴老纪,在撕心的剧痛中最后一次抬起头来,看到一具无头尸身紧紧地抱着自己,衣衫身材和身上的气味,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而在面前,罗大成正左手挥刀,重重地砍进了陈思让左侧的腰部,深深劈斩进去,一直砍断了他的脊骨。

本是拼尽武勇,怀着同归于尽解救家族的决心挺剑刺向敌人的陈思让,终于悲哀地发现,自己与敌人的实力相差实在太多,当钢刀砍进左腰时,他就已经放弃了反抗,听得脊骨发出一声裂响,他修长潇洒的身体,失去支撑地摔倒下来,扑倒在地面上,犹自用残存的断臂撑起身子,悲楚绝望地看向被绑在十字木架上的,自己最疼爱的小弟。

苍老而惨痛的凄厉嘶嚎,在长街的另一端传来。在那边,一个身穿盔甲的强壮老人,骑在战马飞奔而来,远远望着自己遭受残杀、折磨的一对儿子,坚强粗犷的面庞上,老泪纵横。

当他得到消息时,已经是拼命地打马飞奔而来了,临行前还穿上了盔甲,准备与敌人拼命,以救出自己真心疼爱的小儿子;谁知赶到时,竟然看到,自己一直寄予厚望的大儿子,就这样被那未曾见过的强敌,一刀劈倒在地,如此重伤,纵然救回,也必然是只有死路一条!

仅剩的数十名家丁,被悲愤至极的老人驱赶着向前冲来,绝望地挥舞着刀枪棍棒,杀向那恶魔般的高大男子!

罗大成回过头,淡然看了老人一眼,看着那些满心恐惧的家丁,脸色惨白地冲到自己面前,浑身颤抖地举起棍棒,战战兢兢地向自己打来。

罗大成再次迈出脚步,朝着陈家的家主大步奔去,轻易地冲破了那些无心作战的家丁的防线,奔到强壮老者的面前,挥刀砍断了他持刀砍来的臂膀,抢了他的战马,伸手提住他的身体,纵马奔驰,向着烈火燃烧的空地上奔来。

这一刻,已经没有什么忠心的家丁了。残存的家丁们都丢下武器,放声哭嚎嘶喊着,向着四面八方奔逃而去,甚至没有人想到冲到木架前,救出他们一直宣誓效忠的两位公子。

砰的一声闷响,陈员外强壮的身体被重重掷到空地中央处,身体还在空中时,刀光闪过,闪电般地将他两脚肌腱割断,让他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强壮老者愤怒地嘶吼着,抬起头看着面前捆在木架上的小儿子,恨铁不成钢的悲愤泪水,从他眼中奔涌而出。若这儿子能象他哥哥一样懂事,如何能有今日之灭门惨祸?

可恨自己还在一直帮他打扫后事,用官场上的势力将他所有犯的罪都压下。早知如此,当初将他送到监狱里面住上几年,也许就能让他改过自辛,至少也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

又是一声闷响在他身边发出,他扭过头,看到的是,自己重伤待死的大儿子。

陈思让躺在地上,几乎彻底断裂的身子扭曲成诡异的角度,原本充满睿智光芒的眼睛已经被鲜血染红,默默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兄弟。陈家从这一刻起,已经彻底败落,甚至将会荡然无存,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