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东奔西走(第6/12页)

刘邦:“对了……我为什么要选择荥阳呢?好像真的有什么原因,只不过……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发生了太多事情,一时之间我想不起来是为什么了。”

郦食其道:“大王忘了,实在是再也正常不过了。因为大王这段日子,过得太过于颠沛流离,太过于激情燃烧。结果搞到最后,大王只顾着燃烧了,却忘了为什么燃烧。之所以牺牲周苛,宁死也不放弃荥阳,就是因为荥阳这座城,是用来保护天下粮仓敖仓的啊!”

刘邦:“我的天,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郦食其道:“没错,情形正是这样。大王之所以选择荥阳攻防,死战不退,就是为了守住天下粮仓。而项羽拼了老命,不计血本,与大王几次三番争夺荥阳,目的也是为了夺取天下粮仓。但是双方交手的时间长了,刺激程度过高,都玩得嗨了,连续两次沉迷于调虎离山的快乐游戏中,却忘记了为什么要在这里玩了。我希望大王能够趁项羽醒过神来之前,赶紧重振军威,夺回荥阳,占据敖仓的粮仓,扼守成皋的天险,堵截太行的通道,阻塞飞狐口,守住白马津。这就给诸侯一个强烈的印象,显示咱们汉军已经占据了有利地形,足以钳制楚军。这样一来,天下那些心眼不够用的诸侯,以为咱们汉军胜券在握了,就会心里恐惧,赶紧跟我们一起干,那么项羽的亡败,就指日可待了。”

刘邦狂跳起来,传令,立即召开军事会议,我要马上夺回敖仓粮仓。

郦食其拦住刘邦:“大王等一下,我的发言还没有完。”

刘邦:“……还没说完?那你接着说。”

郦食其:“大王,现在的国际形势,是这个样子。南方是项羽的老巢,有我们的几支游击队,在楚国的腹地添乱闹事。而北方则是我们双方的主战场。此时赵国和燕国都已经平定,成为了从侧面压制项羽的强大力量,让项羽憋得透不过气来。但是项羽也仍有足够的残存空间,这就是齐国对他的支持。再说齐国的情形,齐国,是田氏的老地盘,北靠着大海和泰山,以黄河和济水为险阻,与楚国紧密相连。这属于兵家险地,易守难攻呀。大王你即使派出几万人的部队,也未必能够在短时间内拿下齐国。只要楚齐两国相互支撑,我们就缺少足够的胜算。所以我请求带着大王的诏令出使齐国,说服齐国归附汉王,以为屏藩,不知大王以为然否?”

刘邦大喜:“好,就依你。”

于是郦食其拿到刘邦的亲笔诏令,就兴冲冲地出发了,要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得齐国不战而降。

但是,刘邦和郦食其,这两人却都忘了一件事——刘邦已经下令让韩信攻打齐国。这时候又派出说客,按理来说,这么重大的政策调整,是一定要通知韩信那边一声的,以便双方更好地配合。

但是,打仗这种事,说起来真是千头万绪,要考虑的事情无以数计。以刘邦的脑子,打到最后都把自己打乱了,打糊涂了,连为什么不断地争战荥阳都给忘了。现在派了郦食其去游说齐国,又忘了告诉韩信一声。

悲剧总是在信息沟通不畅的情形下发生。郦食其此次,原本是打算扬名天下、夸耀百世的,却因为沟通不足,不幸遭遇到个竞争对手,满腹的名利之心,竟然化为一锅水煮白肉。

同行是冤家

此时,韩信正统师向齐国进发,但因为刘邦夺走了他的军队,他只能自己再想办法凑人手。结果搞到最后,后主动请缨的郦食其,反而比韩信更早出发,而且已经抵达齐国。

现在的齐王叫田广。齐国英雄,俱在田氏,自陈胜王起事以来,齐国的国王走马灯也似的换来换去。但无论怎么换,换上来的齐王始终是姓田的。田广亲切接见了郦食其,听这个说客忽悠。

郦食其开口了:“大王,给你出道智力题:你可知道,这天下最终归谁所有吗?”

田广:“不晓得,请先生告诉我答案。”

郦食其:“这天下,必然是归属汉王。”

田广:“证据?先生这么说,可有证据?”

郦食其:“大王想要证据,就请先再回答我一个问题,什么样的人,才能够夺得天下?”

田广:“这个……我更不知道了。”

郦食其:“那么我来告诉大王吧:得人心者,得天下!”

田广:“听起来好像是那么一回事。”

“没错!”郦食其重重地一拍手,“历史的规律,就是得人心者得天下。既然我们在这个问题上没有歧义,那么,我们就可以以得人心这个关键指标,给楚王项羽和汉王刘邦两人做个打分评比,比一比谁的分数高,谁的分数低。这个天下,必然会归属那个得分高的人,不知大王以为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