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微光里,他餍足的神情像是猫。

洛之闻舒舒服服地回应着这个吻,渐入佳境后,忽然把封顷竹往边上一推,趴在沙发上打了个酒嗝。

封顷竹哭笑不得。

“酒量这么不好?”封顷竹把红酒拿开,自言自语,“也是,你的酒量一直不好。”

前世,阿文在封宅住到不能再住后,恋恋不舍地回了家。

封顷竹许诺,年内一定把聘礼送进门,他也不在意,只是犯愁:“爹娘肯定不许我再出门了,那些戏都听不了了。”

“怎么不请戏班子去你们家里开堂会?”

阿文无语地望着封顷竹:“封哥,那是你们大户人家的做派,我们洛家……真有那个钱,也请不来人啊!”

封顷竹恍然大悟,暗道自己问得唐突。

好在阿文不在乎,回家后,偷偷摸摸写情书给封顷竹,封顷竹再回一封情意缠绵的信。

但是很快,两个人都不满足于此了。

机会来得很快。

阿文陪爹娘参加庙会,中途溜走,赶到封顷竹提前租好的小院子里。

封顷竹还没到。

他插着腰,用帕子擦额角的汗,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封哥什么时候能到。”

阿文干脆打量起院子来。

时间紧迫,封顷竹租下的屋子只有一个小小的天井,院角种着葡萄藤,藤上挂着青色的、未熟的葡萄。

“阿文!”他忽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风尘仆仆的封顷竹冲进院子,在藤下堪堪停下脚步,狼狈地移开视线。

阿文眼前一亮。

封顷竹难得穿长衫,鼻梁上还架了副金丝边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仿佛时下学堂受欢迎的教书先生。

“封哥。”他笑着拉住封顷竹的手,抢走原本握在掌心里的折扇,打开遮在眼前,“你怎么让我等了这么久?”

封顷竹轻咳:“路上人多。”

不仅人多,他还要避着熟人,着实绕了不少冤枉路。

洛之闻眼珠子一转:“我有两三个时辰的时间,你呢?”

“都行。”封顷竹的手指试探地缠住了阿文的手,“看你。”

他垂着头,许久都没说话。

微风徐徐,稀疏的葡萄藤在风中摇摆。

阿文闻到了香油的味道。

他懊恼又幽怨地撩起眼皮:“封哥,你怎么什么也不做?”

那双淡红色的唇开开合合,封顷竹喉咙干涩:“做……什么?”

阿文叹了口气,踮起脚尖,吻住了封顷竹的唇。

像是一缕春风,又像是一捧甘泉,封顷竹猛地瞪大了眼睛,僵硬的手被阿文按在了腰后,好久以后,猛地颤抖起来,继而飞速掌握主动权,凶狠地吞咽着嘴里灵活乱动的舌,将他死死箍在了怀里。

阿文跌跌撞撞地倒进屋内,摸索着寻到一张榻。

封顷竹将他按在榻上,意乱情迷间,攥住了他的手腕,还扯开了系紧的领口。

“封哥!”

平地一声雷,封顷竹骤然清醒。

昏暗的卧房里,阿文眼角猩红,斜靠在榻上,衣衫半解。

封顷竹脑海里轰得炸开了锅,慌忙背过身去:“阿文,我不是……”

不是有意的?

怎么可能。

他对阿文的心思已经藏不住了,现在再说不是有意的,自己都不信。

封顷竹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是阿文在把衣服重新穿好。

他心急如焚,生怕阿文生气,又怕好不容易缓解的关系,再次回归冰点。

却不料,一条柔软的胳膊自腋下探出来,轻轻地在封顷竹裤间一扫。

热浪在封顷竹的脑后炸裂:“阿文!”

“封哥……”阿文脸红得厉害,脸埋在他的肩头,“我……我帮你吧?”

风从破旧的窗户吹进来,屋内一时悄无声息。

阿文说完,再也不肯说话了,仿佛那句“帮你”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封顷竹也没开口,呼吸却粗重了起来。

他听风,听心跳,听血液在血管里奔腾,听阿文在他身后浅浅呼吸。

太唐突了呀。

封顷竹想。

要是被阿文的爹娘知晓,那就是万劫不复,如若被外人知晓,阿文的名声……

封顷竹的迟疑仿佛激怒了阿文,那只搁浅在大腿上的手变成了躁动的白鸽,居然又低头轻轻啄了啄。

“阿文……”封顷竹的嗓音里弥漫着痛苦与纠结,“阿文,你快住手。”

阿文固执道:“我不。”

他倔得令人头疼:“封哥,我认定你了……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都跟着你。”

“可我们还没成婚。”

阿文沉默片刻:“我不在乎。”

“我在乎。”封顷竹捉住了他的手,拉到唇边轻柔地吻,“我的阿文要风风光光地嫁进封府。”

阿文眼眶微热,然后拿手推封顷竹的胳膊:“又说好听的话逗我开心!……又不是真要和你做什么,就是用手,两个男人,有什么好矫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