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装模作样(第3/5页)

她笑容明媚,让人觉得如果拒绝了她,就好像在欺负她。两位长辈立即给他们让了场地,而那两个男人也没第一时间反对,就这么一个不留神,他们四个人居然就围了一圈坐到客厅成了牌友。

安若夫妻一组,另两人一组,规则就是哪组输了哪组就罚酒。四个人里有两个男人都不喝酒,每组当然只能由女士代表认罚,也算是这小年夜里的奇观了。

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配合不佳,安若夫妻组频频地输,那已经下了大半瓶的红酒,竟多数是被安若喝掉的。她虽然不怎么喜欢酒这种东西,但用来掩饰尴尬和提升勇气倒是刚刚好,所以喝得也算畅快。

“嘿,二哥哥,刚刚才夸你老公做得好,转眼就原形毕露。作为一名优秀老公,哪有让老婆代喝酒的道理?你也快来喝,过会儿让人送你们回去。”

程少臣悠悠地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我家夫人能力强,酒量好;第二,我得时刻保持清醒才能更好地照顾她。”这番无耻言论一出,齐敏之立即做呕吐状,连江浩洋都笑了。

又玩了一圈,这次是齐敏之他们输了。待他们认了罚,江浩洋指指手表对敏之说:“今晚我还得回单位处理点事情,改日再玩怎么样?”

安若立即表示赞成,起身时倒是一个没站稳歪了一下,被程少臣及时地抱住了。其实就算他不扶她也不会摔倒,顶多姿势不好看,但他动作这么夸张,倒像是她真的喝醉了一样。果然听他顺势说:“安若好像喝得有点多,你们看她都站不稳了。一起走吧。”安若心头一时冷热交替,不知该谢他还是该骂他。

在他们准备向长辈辞别之前,齐敏之声称有礼物要送安若,拉了她到楼上房间。如此一来客厅里只留了程少臣和江浩洋那两人,安若上楼拐弯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本以为他们会趁机坐得远一些,却见他们俩宛如多年老友,程少臣递了烟给江浩洋,而江浩洋取出打火机先给程少臣点上。男人跟女人的确是两种不同的生物。

他们回家时,雪下得大了。先前的雪边下边化,现在已经上了冻,路面铺了一层薄薄的冰。窗外飘雪,车内寂静,玻璃窗蒙了一层水汽,车子开得颇慢。

沈安若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在玻璃上画图。先印下一个侧拳印,再按上五个小圆点,就成了一只小脚丫的形状,画了五六个,布满整面侧车窗。眼角余光里程少臣似乎正歪头研究她画的是什么,她用手掌快速地将玻璃抹成大花脸。这个行为成功地让他把脸又别了回去,即使玻璃冰冷,冻僵了她的手,也觉得十分快意以及真是好无聊啊。突然想起,这在雾玻璃上画小脚丫似乎是从江浩洋那儿学来的。

想起这个名字,就忆起了这一整个晚上装模作样的辛苦,心里突然就犯堵,头也有点犯晕了。车内空调开得很热,安若全身冒汗,酒意上涌,索性打开车窗。冷风立即卷着雪片钻进车内。

“关上窗,你是故意想把我冻感冒吧。”一直没说话的程少臣突然开口了,他上车后就脱了外套,里面衣衫单薄,看起来的确很冷,“还有,别把胳膊放到车窗上。”

“今天喝得多了,头痛。”沈安若没理会他的要求,而是把他挂在座椅上的外套扯下来给他重新披上。在等红灯的时候,程少臣把她的胳膊从窗边拉开,关上车窗,又把身上的外套扯下来丢到了后座上。

连这种小事他都不肯输。安若瞪了他一眼后,又重新把车窗开了个小缝,“我头痛,想吹风。你若嫌冷就穿上衣服。”

“你确定你的头痛、不舒服与喝酒有关?”程少臣微微斜眼看着她,很悠闲地笑了。他的笑容总是有些高深莫测,有时候他明明在笑,却眼神冷淡;有时他板着脸看似严肃,眼睛里却全是戏谑;他微笑或者抿唇时会露出右边脸的酒窝,笑意加深或者唇线紧抿时酒窝会更深,那个小洞洞很能隐藏情绪,迷惑人心,所以判断他是真笑还是假笑,其实是个费神的活。比如现在,他的酒窝就深深地忽闪着,安若用眼睛余光都看得到,碍眼得很,只想用手指狠狠戳上去。

“别阴阳怪气的,我都要错意地以为你在吃醋了。”头痛已经够难受了,懒得跟他捉迷藏。可这话一出口安若还是后悔了,因为,自取其辱那简直是一定的。

“阴阳怪气,有吗?还有,谁吃谁的醋呢?应该是某些人吃我的醋才对。”程少臣连语气里都带了笑意。

“你少来了,人家感情、事业两得意,有必要吃你的醋吗?”打住打住,别跟他斗嘴了,反正斗不过。安若心里这么想着,却没管住嘴。酒真心不是好东西。

“吃醋的既然非我又非他,难道是程夫人你吗?”程少臣笑出声来,似乎十分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