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朝鲜风云:歪打正着(第2/4页)

妻子一惊,下意识就道:“当然是自尽以全名节……”

李光佐摇头:“不,你该忍辱偷生,尽心侍奉,免得贼子发怒,再去害儿女。”

妻子惶恐地道:“官人是疑妾身清白吗?何得这般讥讽?”

李光佐呵呵笑道:“那不是你,那是我……”

他一边笑一边流泪,暗道年斌说得没错,总得有人站出来,领着朝鲜向前走。即便是条屈辱之路,可自己领着,总比老论派那帮祸国贼子领着强。

第二天,文武官员在敬德宫依旧吵得沸沸扬扬,李昑将左未生的话传达给了朝堂,要求议出个章程,老论派提议遣使入京师,求告大清皇帝,以清制年。

李光佐的铿锵话语让争论拐到另一个方向:“领议政所言居心叵测,是要丧我朝鲜!大清非善主,早年质押世子,而后搅乱朝鲜国政,胡虏之国,却自居中华之位,亡我朝鲜之心不死!”

“大清凭何制压年羹尧?年羹尧只是求嫁翁主,大清会提什么条件?出兵!毁大报坛!这是最起码的,接着会是什么?嫁公主为王妃,断朝鲜血脉乃至剃发易服!这样的后果,领议政想过吗?”

殿上老论派诸臣脸色煞白,李昑也是心中透凉,李光佐的话没错。大清凭什么帮朝鲜?要帮自然就得给大清好处,上述种种,都不是不可能之举。清兵入朝鲜已不可容忍,剃发易服更是毁朝鲜道统,而嫁公主为王妃,就是直接夺朝鲜社稷!

李光佐逼视闵镇远:“下官觉得,领议政不止想过,还盼着这一天吧……”

指控对方卖国,这是党争的老套路了。换在往常,李昑还会出面打哈哈,调和双方,可此时李昑却觉得,闵镇远连带老论派,未尝没有这种居心。

“年羹尧能有多大祸害?他只是大清的一个大将军而已,他没有什么大义。不管是社稷还是礼教,他都夺不走!两害相权取其轻,甚至还能转害为利,我们朝鲜正该借助他的力量,重举中华道统!摆脱大清藩属之位,王上……”

李光佐叩拜道:“王上也能以承中华大义之名,自立为帝!”

闵镇远惶急的辩解和驳斥,在李昑耳里已成蚊蝇之声,前路在他眼中豁然开朗。没错……他为什么不能借年羹尧之力,领着朝鲜,走上独立自主之路?

这个李光佐,多半是被年羹尧收买了,不过也好,没有他,自己也没有向前走的力量。先让他出头吧……

想到圣道皇帝崛起于一隅之地,施圣治而夺满清半壁江山,李昑的雄心就呼呼烧了起来。老论派、少论派,年羹尧,都是他的敌人,但在朝鲜王国这个狭小空间里,自己根本伸展不开手脚,如果自己成了皇帝,朝鲜成了大朝鲜,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李昑挥手止住了已经在跳脚咆哮的闵镇远,看向少数忠于自己的官员:“司谏有什么话说?”

随着李昑态度亮明,少论派,大王派,乃至老论派一些反闵镇远的官员都站了出来,共同讨伐闵镇远,圣道十一年六月初,以闵镇远为首的老论派被逐出朝堂。

可当晋升为领议政的李光佐准备穷追猛打,将老论派骨干人物置于死地时,李昑却以强硬姿态拦住了。

“孤以宽仁治国,求四色合一……”

李昑这么说着,心中却道,不留下老论派,到时就没整治你的敌手了,这当然不行。

李光佐自然不敢违逆李昑,可也只是面上的,没过几天,闵镇远就在家中遇刺身亡,李昑除了咬牙暗恨之外,也不敢拿李光佐怎么办,现在还需要李光佐扶着他登上皇位。

“商人?暂时别理会了,这是国政之争,靠他们可办不了什么事。眼下也不是引大英出面的时候,等我登上皇位再说吧。”

当国丈黄远来请示英华商人范四海事宜时,李昑这么说着。他崇拜圣道皇帝,因此他更希望,能在双方接触时,以平等的姿态来往。有了新思路,他未尝不能二桃杀三士,自己搞定眼下的难题。

“朝鲜人也太生猛了吧,咱们动了动嘴皮,就倒了一党,暗杀了一个宰相……”

慕华馆,年斌被自己的成就惊住了,跟左未生谈起这事时,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左未生淡淡道:“没什么奇怪的,这就是小国之哀。”

他笑道:“可以回报大帅,派迎亲队伍入朝鲜,下一步……”

年斌点头:“先生放心,那李光佐很晓事,他已允了,扩建慕华馆,容下迎亲仪仗,再设翁主府长史,听参朝鲜国事。只要大帅随便找个理由,让翁主明年再嫁到年府,这时间足够咱们在朝鲜翻云覆雨。”

接着他皱眉道:“可南蛮水师巡航海路越加频繁,南蛮商人在全罗道活动也很猖獗,这也是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