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 满清九旗(第2/3页)

茹喜含泪道:“小李子,难为你这般忠心了,以后有我们姐妹的富贵,断少不了你的!”

李莲英身子再一抖,脸肉也拧成了麻花,想是又中了一箭,他呻吟道:“奴才这辈子都是服侍主子的,奴才不在乎什么富贵……”

茹安挺着大肚子,就一直哭着,茹喜恨声道:“今天若是逃不过这一难,都是那弘历害的!雍王爷……万岁爷,你生儿子,怎么把大决心跟猪脑子生到了一起,又把玲珑脑子跟豆腐心拼到了一起!?”

茹安抽泣道:“姐姐不是念叨着,万岁爷本就是大决心加猪脑子么?”

茹喜纠结地叹道:“错了,万岁爷是大决心和玲珑脑子,可惜满人里就没几个不是猪脑子加豆腐心的!万岁爷败就败在没有眼力价,看不清满人心思!”

李莲英叫着痛,还有功夫插嘴,“主子之前也说过啊,坐上那龙椅的主子,眼力价都不怎么好。”

马蹄声渐远,不知为什么,追兵停了下来。众人长出一口气,茹喜也有了余裕琢磨大局:“是啊,只要坐上了龙椅,就得先盯住自己的屁股,瞧弘时急成这样,他过河不是在拆桥,是在烧桥!还不知道北京城里到底乱成了什么模样。”

北京城里,看上去不乱,也就是大街小巷上民人少一些,兵丁多一些,可在无数宅院里,一颗颗人头翻滚落地,血水一摊摊汇聚。

“我是图里琛,是二品大臣,不经大理寺审定,皇上也不能杀我!你们这是矫旨!”

一座宅邸里,被一帮兵丁压着的老臣还不清楚状况,怒声咆哮着。

歪眉斜眼的头目不耐烦地道:“咱们替皇上办事,不是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么,你还瓜噪什么?图里琛……爷我还裆里深呢,赶紧的!咱们还有好几家要办!这老头家里真没什么油水,也没养出顺眼的闺女。”

图里琛喊道:“我是正黄旗的,我是满人!”

头目哟了一声,油油笑道:“知道您是位贵主子,可您不跟着咱们皇上走,却要站到四阿哥那边,这就对不住了……”

拖得长长的号叫嘎然而止,那头目看向已软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图里琛家人,快意地道:“各位老少主子们,你们也一并上路吧!”

兵丁皱眉道:“没说要连家里人一块砍了吧?”

头目撇嘴:“也没说不准砍啊,就搜罗出几千两银子,没点值钱货,地皮又带不走,晦气!砍了砍了!冲掉这晦气,保保下一家的运气。”

八月十八日,北京城迎来血腥一日,之前众多在弘时登基大典上跳出来质疑的大臣,逃过了当日,却没逃过这一日。汉臣固然是扩了范围,满臣也没能逃脱。

康熙雍正两朝旧臣的图里琛,本是满人中少有的学士,精通俄罗斯事务,曾经跟俄罗斯人签订过不少勘界协议,却因上题本求见太上皇而全家遭难。至于领头的大学士逊柱,不仅他自己被杀,在京所有族人也尽数遭殃。

弘时和福彭等人也没想着这般大开杀戒,可他们难以调动正式的国家机器来行事,同时也不相信以允禵和张廷玉为首,还维持着大清国政基本运转的满汉官员,对西山大营、丰台大营和步军营护军营都不敢全心信任,怕他们放水,用的都是手底下的包衣奴才。

恶策加恶奴,破坏力猛增十倍。

内务府包衣、王府包衣,都是平日叩首打千练得精熟的奴才。给他们套上号褂,分发清单,许他们恣意妄为,这些奴才份外凶恶。这一路杀下去。杀名单上的人,变成了杀名单上的户,再变成抄家。当日死于非命的官员足有三四百,再算上家人,怕不止七八千人。

八月十八日,得知弘历和茹喜等人都跑了,“弘时集团”虽知是允禵干的,却又不好问责,恼羞成怒,急急推动了“满州新政”。

新政第一桩就是扩旗,弘时和福彭等人也发现了,没有汉人的配合,连这北京城都玩不转。但要用汉人,就得选能信得过的,比如吴襄这种汉人。

可“满州新政”的大旗就是讲满汉之分,这矛盾该怎么解决?

好办,扩旗,把汉人纳入汉军旗不就结了?

拥护弘时的汉军旗人不乐意了,原本是低自己一等的奴才,凭什么要跟自己平起平坐?

于是这扩旗的政策就变了样,将可用的汉人编给汉军旗下,充任包衣。原本自满州入关以来,汉人里就有所谓的“随旗人”,把这随旗人定为经制,搞扩大化就好。

汉人多数当然是不愿的,赤贫苦寒户给贵胄大室当包衣还是美事,可要小康饱暖户给状况差不多,甚至更差的汉军旗人当包衣,谁想得通?

可对弘时集团来说,汉人怎么想,有必要关心吗?为什么?问刀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