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六节 大获全胜(第4/6页)

庭院宽绰,守卫的兵士不少。但今日狂欢庆祝,再加上寒风入骨,铅云凝聚,眼看要下雪的样子,很多兵士都缩回屋子内取暖,防备很是松懈,张济轻而易举的混入了庭院。张济其实两日前已赶到了定襄,伪装成突厥人混进来,早就留意了颉利的住所,营救张亮后,毫不犹豫的想要刺杀颉利。

颉利是动乱的罪魁祸首,若能杀了他,突厥兵崩溃不远。

李靖做事不拘小节,同意了张济的举动。只是他统筹大局,早对局势看的清楚,知道颉利若死是锦上添花,颉利不死也无关他的计划,他更多喜欢因势利导,对这次刺杀并非势在必得,是以命张济伺机而动。张济可说是天作的胆子,再加上经验丰富,一路上竟然摸到了颉利的住所。见有丫环送炖品到个阁楼,心中暗喜。他昨日已摸清,那正是颉利的休息的地方,有丫环前往,说明颉利多半也在。借地势掩映,从阁楼侧面攀上去,狸猫一样灵活。前方虽有突厥兵,但均是远望,哪里想到有人无声无息的已经摸到了颉利的身侧。

到了屋顶,倒挂金钩,轻轻破了窗纸,凑过去望,只见到丫环正悄然退出。床榻上帘帐低垂,依稀见到一个男子的身形。张济大喜,怕迟则生变,慢慢吸了口气,全力撞去。‘喀嚓’声响,窗棱被他一撞,尽数裂开。张济猛虎一样的扑去,就地一滚,已到了床榻之前。床榻上男子喝道:“谁?”

张济听声音有些熟悉,心中微有差异,可来不及多想,双手齐伸,只听到‘咯咯咯’的一阵响,那一刹他最少打出了十支硬弩到了帘帐内。

硬弩犀利,透帐而过,只听到一声惨叫,那男子赤着上身已从营帐中冲出来,身上已被打了几个窟窿,张济拔刀,手起刀落,已砍下了那人的脑袋。

他是动作快逾思维,等到那男子人头飞起的时候,才感觉有些问题。不顾鲜血狂涌,一伸手抄住脑袋,仔细一看,脸色微变。

那男子并非颉利,却是两次出使西梁军营的骨础禄。

每次张济都带着骨础禄入营,是以一眼认出。张济大惑不解,暗想这是颉利的卧房,骨础禄怎么会在?

心思飞转,听到旁边房间有声响,霍然扭头,只见到颉利只穿个底裤,满是错愕的望着自己。

颉利身上水迹未干,头发湿漉漉的滴水,张济已醒悟过来,手一抬,几支弩箭已打了出去。颉利身手亦是敏捷,见张济抬手,一手回抓,竟将房门卸下来挡在身前。

‘砰砰’的声响中,弩箭射透门板,力道已衰,颉利一声怒吼,将房门丢了过来。手脚齐用,桌椅茶几纷纷而至。张济竟不闪躲,大喝声中,箭一般的冲过去,只听到‘乒乒乓乓’的一阵乱响,不知有多少碎木砸到张济身上,张济咬牙顶住,挥手就是一刀。

颉利也不是白给,一个倒翻,竟然跃到窗前。张济单刀带血,显然已劈中了颉利,可对颉利造成的伤害不大,颉利一个虎跃,竟从阁楼跳了下去。空中大叫道:“救我!”

张济暗恨,冲到窗前一望,只见到阁楼下人影憧憧,颉利已到了护卫之中,知道事不能成,当机立断,一攀窗子的上沿,竟然翻身上了楼顶,晃了几晃,已不见了踪影。

颉利胆颤心惊,转瞬勃然大怒,伸手给了身边的护卫一记耳光,喝道:“抓不到刺客,不要回来见我!”

护卫已聚集数十人手,一半护卫保护可汗,另一半绕路去追刺客。可张济出手前已留意了退路,倏然而去,这些人又哪里追得到?

冷风中,颉利怒火过后,才发现自己还是光着,快步上楼穿上衣服,望了骨础禄的脑袋一眼,双眸喷火,重重的一拳击在桌案上,心中只是想,谁派来的刺客,难道是萧布衣?

一想到这里,颉利已高叫道:“去把张亮抓来。”他话音未落,从楼上已见到远方红彤彤的一片,不由骇然问,“怎么了?”

塔木勒急奔而至,大叫道:“可汗,大事不好!”

颉利心头狂跳,“何事?”

“李靖已带骑兵杀入定襄,见人就杀,我军大乱,不能节制!”

颉利倒吸口凉气,心中大悔,已知道中计。终于明白原来萧布衣所谓的议和不过是拖延时间,让他放松防备,急急叫道:“备马!”

慌忙上了马儿,这时候城中喧嚣已如热锅爆豆,纷扰非常,有突厥兵赶到道:“可汗,张亮逃了,看守他的兵士已被杀死。”

颉利不出所料,长叹一口气,带着手下亲信召集人马,勉强聚集了数千人众,这时候已见城中四处大火,火光下人影乱窜,仿佛到处都是敌人。黑夜中,也不知道西梁军到底有多少人马。到处都是有人叫着,“李靖来了,李靖来了。”喊声更增慌乱,这里面有突厥兵的喊叫,当然也有早先混入城中的西梁兵士在搅乱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