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五节 知恩图报(第2/4页)

影子听到这话,垂下头来,只关切的望着裴茗翠。徐世绩咳的比裴茗翠还厉害,看起来嗓子都要咳破,只想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塞到萧布衣的嘴里,裴茗翠微微一笑,“原来我对萧兄满不在乎,却是喜欢上了萧兄?”

萧布衣百忙之中做回月老,正洋洋自得的喝口茶水润润喉咙,听到这句话一口茶喷了出来,徐世绩哈哈大笑。

萧布衣瞪了徐世绩一眼问,“不知道徐将军何事发笑?”

徐世绩强自忍住笑,板着脸道:“末将是喝茶呛着了。”他连茶水都没有端起,撒谎的功夫实在不算高明,萧布衣见状,一笑了之,转瞬叹口气道:“我真的好久没有笑过了,裴小姐是我的朋友,世绩也是!那个……”他想说什么,可望了眼影子,终于还是没有说下去。

裴茗翠道:“你的确是太久没有开怀笑过,就算是笑,很多时候也像是佛庙中的弥勒佛,叩拜的百姓看到,虽是尊敬,但有些生疏。”

萧布衣怔怔的想了很久,“有得有失。当初你恭贺我之时,替我忧心之意,我到现在才了解。其实我一直在想,若逢盛世,牧马放羊也是不错。最少不用活在算计之中,可以开开心心。想心忧天下四个字,不在其位,真的难以知道其中的滋味。”

裴茗翠听他感慨,淡然道:“以萧兄之能,凭眼下的时机,极有可能开创一个盛世。可惜的是……你若去放羊,只怕会让百官跪地请回。西梁王……或者是皇帝,也不是随心所欲,更不能放羊的。心怀大志之人,责任是约束,亦是动力。”

萧布衣望向琼雪红墙,仿佛感觉雪中有女子红袖舞动,良久才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沙场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

他有感裴茗翠所言,随口念出自己那时记得的四句,似诗似叹,可感慨千万。风霜日侵,想当年那个豪气勃发的马贼,已变成睥睨天下的西梁王,物是人非,直如一醉。

裴茗翠喃喃跟念一遍,轻声道:“这多半又是西梁王那个云游天下的教书郎中所言了?”

萧布衣一笑,“正是如此!”

二人都知道教书郎中的典故,说及起来,会心一笑。

徐世绩偷瞥了裴茗翠一眼,虽还挂记草原之事,可见二人谈笑甚欢,倒不忍焚琴煮鹤,大煞风景。他少见萧布衣如此谈笑风生,亦难见裴茗翠如此欢颜,若是可能,他倒希望一直听着二人谈下去。

裴茗翠却不解徐世绩的心意,问道:“草原是否有事情发生了呢?”

萧布衣收敛笑容,“裴小姐如何得知?”

裴茗翠切入正题,直言不讳,“当初我要寻李玄霸,在草原安插了人手。后来李玄霸没有找到,人手却也没有撤回。”

“原来如此。”萧布衣恍然,遂把草原一事详细和裴茗翠说了一遍。

裴茗翠听人说话的时候,极其的认真,这点倒和萧布衣比较像。二人都是善于倾听,详加分析之人。

听萧布衣说完形势,裴茗翠沉吟着端起茶杯,喝茶整理思路。

她一举一动,缓慢至极,萧、徐都知道她在沉思,不由若有期冀。二人都知道裴茗翠当世奇女子,目光独到,说不定会有什么主意提供。

“虞世南其实是个能言善辩之人。”裴茗翠道:“这人在秘书省多年,博览群书,知晓草原的事物,萧兄派他前往草原,其实是很好的选择。不过想必萧兄已存灭突厥、称帝之意,是以对可敦一直都不算太热。想可敦终究觉得你难以依靠,是以才和颉利联手。萧兄即存远志,已不需要和他们结定什么盟誓,反受约束,可敦遽然和你决裂,短期来看或许不利,但从长远来看,何尝不是萧兄日后出兵的借口?”

徐世绩赞道:“裴小姐说的不错。”

裴茗翠问道:“眼下当然以救人、拖延时间为主,萧兄当然去不了草原,不知可有人选去草原?”

萧布衣心道裴茗翠果然不差,一语中的。要知道他和可敦虚与委蛇,就是在争取时间。萧布衣清楚的知道,可敦对隋室一直很忠,断然不会接受他称帝一事。但他若一统天下,称帝势在必行。可敦已明白这点,是以早早翻脸,他现在已毋庸多谈,救下虞世南,保全蒙陈族是第一要事。突厥要战,他当倾力一战!

“去突厥的人选暂时没有,要救他们也非易事。”萧布衣凝望裴茗翠,不知道她询问何意。

“若是萧兄不嫌唐突,我倒想去草原营救他们。”裴茗翠道。

徐世绩、影子齐声问,“这不行!”

裴茗翠不理,只是等待萧布衣的决定。

萧布衣沉吟道:“现在草原可用人手太少,我很难掌控,再加上河东、幽州都被李唐控制,前往草原的道路很多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