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二节 王图霸业(第3/4页)

思楠蹙眉不语,觉得很难作答。以前她一直觉得萧布衣的老子有点不近人情,可听萧大鹏一说,才感觉萧大鹏也有些可怜。萧大鹏哂然一笑,“所以我费劲心力的想为他驱魔,还我原先的那个儿子,但所有的一切,徒劳无功。布衣才遇到我的时候,状似疯狂,总不承认我这个爹。用了大半年的时间,他终于沉默下来,开始接受这个事实,所有的人也以为他恢复了正常,只有我才知道他还是原先的那个人,和我儿子无关……过了伤心、难过后,我默默的观察他,我才有些可怜他。”

“可怜他?”思楠喃喃自语,目露沉思。

“他的孤独,无人知晓。”萧大鹏道:“你以为你处境凄惨,可你毕竟还有个回忆,还有个亲人。但是他……在这个世上,是真正的孤独。”

思楠垂下头来,“你说的很对,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发现这点。”

萧大鹏道:“其实我本来心灰意懒,可后来终于看开了,试着接受这个儿子,也希望帮他摆脱这种孤独,所以我让他融入这个世界。他换个人后,武功尽丧,不过因为我以前的儿子也不显露武功,所以旁人倒不怀疑。他天生就像个马术高手,而且对弓箭的领悟力也比以往要强,再加上他好交朋友,这些都让他能很好的活下去。布仁知道布衣的秘密,以为鬼王定当能翻云覆雨,所以雄心再起,但我真的不想他重蹈覆辙,所以他要贩马,我就支持他贩马。我承受了一辈子复国的压力,难道还不够?怎么能忍心将自己的重担放在他的身上,其实……和他久了,感受到他的真诚,我真的又把他当做自己儿子一样看待。”

“他敬你也和敬亲生父亲一样。”思楠理解道。

“我今日和你说这些,知道你一定会告诉他。”萧大鹏喟然道:“事到如今,也该说个明白了。”

“你为何不回去和他亲自说这些?”思楠不解道。

“我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萧大鹏苦笑道。

思楠再次沉默,设身处地的来想,她若是萧大鹏,也的确不知如何对萧布衣说及此事。

萧大鹏望着火堆,“或许是因为……我们本来就有缘,所以这才相遇。我以前不想影响他,现在也不想影响他。不过我让他贩马,去草原,做梦也没有想到过,他竟然从此得裴阀器重,平步青云,到如今称霸天下。我有心种树不成,他无心插柳成荫,如今想起来,真的是造化弄人。”

思楠也觉得的确不可思议,“裴茗翠对太平道一直都是深恶痛绝,以平定为目的,可多半也没有想到过,李玄霸和萧布衣都和太平道关系密切。”

‘啪’的一声响,火花四溅,也耀亮了萧大鹏的一双眼眸。

思楠想到了什么,突然问,“你当然也认识虬髯客?”

“虬髯凌峰,昆仑绝顶!我得昆仑传授,当然知道这八个字,又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两个人?”

“但根据萧布衣所言,当初他描述虬髯客的时候,你却完全不认识的样子。”思楠似笑非笑,“所以你当初就瞒着他了?”

“不错,我是瞒着他,根本不想让他知道太平道的任何事情,我想让他走自己想走的道路。”萧大鹏正色道:“可我没想到虬髯去草原找马,知晓我在为寇,念及以往的交情,过来寻我。他从布仁口中知道一切,竟然又去找了布衣,而且将易筋经传授。因为道教自古流传个说法,说这种功法得鬼王修习,才是事半功倍,若是旁人习练,不过是事倍功半。虬髯是武学奇才,又有坚毅之气,坚持习练易筋经数十年,这才凭借易筋经成为道中第一高手。所以他一方面念及和我的交情,二来也想看看布衣到底能到何种境界,这才以功法传授。”

思楠听到这里曲曲折折,变化多端,也不由瞋目结舌。

萧大鹏道:“当然虬髯也并非因为他是死人才传授,也暗中观察他的行径,知道这种人习武,只有造福天下,是以这才结交。他和布衣结交,伊始是和我有关,可后来结义,那真的是器重布衣这个人。虬髯一直希望布衣不要像我一样,窝窝囊囊。可萧布衣不但自此武功突飞猛进,而且得窥庙堂,自然就是虬髯都想不到的事情。要知道但凡高手,均为朝廷忌惮,是以历代武将,虽战功赫赫,但鲜有好下场之人。布衣处事圆滑,虽武功精进,可素来暗藏锋芒,处事却又比我这个老子高明了很多。”

思楠这才明白所有的一切,试探问,“昆仑让我保护萧布衣,又是什么意思呢?”

萧大鹏沉吟半晌才道:“他或许也觉得布衣是个济世之才,不忍他中途夭折吧。”

思楠总觉得萧大鹏方才所言都是真言,可就是这句答的有些言不由衷。一时间想不到什么问题,只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