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六节 非常道(第3/4页)

秦叔宝突然入帐,神色竟带有分激动。

萧布衣扬起头来,问道:“李世民那如何?”

秦叔宝道:“李世民还是按兵不动,但百余里的路程对他而言,并不算远。”

“你认为他从狐狸淀出发攻击刘黑闼,并不需要太多时间?”

秦叔宝点点头,“的确如此,因为他的玄甲天兵取自薛家军的马匹,无论速度、耐性在天下排起来,都可列前三。现在天下除了西梁王你的精锐骑兵、还有突厥铁骑外,也只有李世民的骑兵可称精良,当初他击刘武周,夜行数百里可见一斑。”

“李世民按兵不动,那李孝基呢,可有动静?”萧布衣问道。

“李孝基和刘黑闼对阵沱水,却派兵从三十里外强渡沱水,如今已在刘黑闼部的西南下寨。李孝基和我们攻击李道宗的方式一样,都是拉长战线,伺机从薄弱的地方攻击。但刘黑闼兵力远不及李道宗,根本没有兵力限制李孝基从沱水上游强渡。”

萧布衣皱了下眉头,“李孝基是在西南下寨?那不是在沱水的上游?”他神色有些犹豫,显然对某些事情比较困惑,秦叔宝跟随萧布衣已久,沉声道:“西梁王也想出他们的计谋了?”

“只是怀疑,一直不敢肯定。但他们这样下寨,难道没有考虑过……”萧布衣欲言又止,见秦叔宝双眸闪亮,问道:“你当然也想到他们的方法了?我是在填白沟的时候,想到他们的用意!”

秦叔宝点头,“我是从鹿山附近千余李唐军行动想到的,那些人现在的意图已有些明显。”

萧布衣笑道:“不妨写出方法,看看彼此想的是否一样。这样就算不同,也能彼此参照。”

秦叔宝点头道:“好!”他提笔在手心了两字,攥紧拳头伸过来。萧布衣亦是写下了两字,伸出了拳头。

二人同时伸开五指,萧布衣掌心写着‘水攻’二字,而秦叔宝手心写的却是‘水淹’!二人相视而望,知道所想大同小异,可并未会心微笑,反倒有种不忍之色。

“李世民真的会如此残忍?”萧布衣自语道。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秦叔宝道:“他们要尽快的击败河北军,只有这一途。要知道,河北军虽弱,但眼下复仇之心绝不容忽视,他们哀兵作战,李唐军急切之下,绝对拿不下河北军。但李唐军,显然明白时间已不多了。”

见萧布衣不语,秦叔宝缓缓道:“西梁王,想人终有一死,如何死其实并不重要。”

萧布衣皱眉问,“你有什么建议?”

秦叔宝再次提笔,在桌案上写下了四个字。然后放下了笔,静待萧布衣回答。

萧布衣双眸一凝,望着桌岸上的四个字,脸上变得极为古怪。

秦叔宝道:“李唐一直无懈可击,但眼下李世民急于求胜,反倒给我们一个机会。”

“这真的是机会?”萧布衣坐下来,叹了口气。

秦叔宝沉默下来,良久才道:“出谋在我,决定当然是在西梁王!”

萧布衣扭过头去,望向了帐外,雨,淅淅沥沥的下,河水又涨了几分。风,时断时续的刮,落叶又黄了几分。

※※※

李道宗的密报,还在深夜的时候就已经到达了李孝基的案头,李孝基只是看了几眼,就将密信再向东北的狐狸淀传送,虽地势崎岖,行路艰难,但不到天明的时候,书信已到了李世民的案头。

李唐这三人在河北分三处作战,三点由西南到东北连成近似的一条直线,也一直在互通消息。

李世民一夜未眠。他也习惯了这种生活,每次大战来临前,他都是难以名状的振奋,彻夜难寐。

可见到李孝基转来的密信的时候,他的振奋就化成了冷静。

萧布衣重兵攻打赵郡,李道宗已难以抵抗,被压的很难出兵,是以请求李孝基出兵袭击萧布衣的后路,减轻白沟的压力。

李世民知道李道宗的实力,亦明白萧布衣现在的恐怖。可他没想到萧布衣一出兵,李道宗就呈不支迹象。萧布衣!李世民念着这个名字的时候,握紧了拳头。

最近的日子,他虽下幽州,招安多郡,看似气势如虹,可他内心,并不快乐。

一个声音不停的在他心中喊着,你这些功绩,其实不过是坐享其成!他忿然,他痛恨,虽然他表面上变的益发的沉稳,喜怒不形于色,但他心中已怒火滔滔。

远在关中的李渊,似乎明白了他的怒火,竟然修书一封亲自安慰他。

至于李玄霸击杀窦建德、罗艺一事,李渊信中只是说,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传言,难道是萧布衣的阴谋诡计?

李世民不是李元吉,他并不相信,但他还是装出了相信的样子,甚至回书一封安慰父亲,告诉父亲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他李世民亦不相信这些谣言,天下是打出来的,绝非谣言能够左右。他请李渊放心,自己很快就要解决掉河北军,然后和萧布衣一决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