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三节 祸起萧墙(第3/4页)

王伏宝微愕,萧布衣信中说裴矩是天涯,却并没有说他断臂,王伏宝听到窦红线的质疑,倒也有些疑惑。

“他手臂怎么断的?”

“听人说,他有一段时间,去信都收粮,结果路上遇到盗匪,被砍了手臂,命都差点丢了,在一处农家养了几日,这才捡回条命回到乐寿。”窦红线道:“他要真的是天涯,这怎么可能,我只怕士信他……”

窦红线欲言又止,用意已明。王伏宝沉声道:“我觉得士信绝非杞人忧天。红线,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我们总要把这些事情,话于长乐王知道,然后让他定夺。士信一番苦心,我们若是置之不理,岂不让他寒心?”

窦红线倒觉得王伏宝说的也有道理,征询道:“那依王将军的意思呢?”

“我去易水,你派人查当初裴矩所言的农家。”

“王将军,你怀疑裴矩说谎?”

王伏宝仰天长叹,“若裴矩真的说谎,那一切昭然若揭。红线,此人若真的如士信所言,深谋远虑,他和杨善会在长乐王身边,无疑随时可要长乐王的性命?”

窦红线有些心惊,赞同道:“好,你我分头行事。”

二人主意已定,王伏宝就要连夜赶路,窦红线起身要送,突然厅外走进来两人,一个正是窦红线的舅舅曹旦,另外一人,却是何稠。

何稠本是杨广身边的少府令,随裴矩一起投靠过来,被窦建德封为工部尚书。

王伏宝见到这二人,皱了下眉头,他和曹旦素来不和,要非曹旦贪财好色,也不至于让众兄弟怨声载道。只是点点头,就要离开,曹旦却拦住了王伏宝,“王将军,你不是在黎阳吗?”

王伏宝勉强应了声,窦红线圆道:“黎阳固若金汤,王将军回来,却是想和长乐王商议下联手西京之事。”她也是经验老到,知道任何事情,都最好不要和这个舅舅说及。

曹旦却是笑道:“我看王将军还是对我有些不满。”

“岂敢。”王伏宝冷冰冰道。

何稠笑道:“王将军误会了,其实这些日子,曹大人一直都对昔日之事,深感歉意。眼下国难当头,当同仇敌忾,一致对外,不知道王将军可觉得我说的有些道理?”

“道理当然有。”王伏宝见二人笑容满面,倒不好伸手去打笑脸人,强笑道:“难得曹大人不计前嫌,末将大是欣慰。不过……”

“不过今日曹大人知王将军赶回,特意前来,是想敬王将军一杯,以表歉意。”何稠笑道:“如今曹大人已摆酒设宴,还请王将军赏脸。”

曹旦也笑道:“是呀,王将军一定要赏脸,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

王伏宝有些不耐,皱眉道:“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赴宴,还请曹大人恕罪。改日定当登门补过。”

曹旦有些哑然,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何稠眼珠一转,去桌案上取了个茶壶,满了四杯茶端过来,含笑道:“酒宴不过是俗套,真情自在人心。今日王将军和曹大人冰释前嫌,不如以茶代酒,以示心意。”

王伏宝盯了何稠半晌,这才道:“好。”他取了面前的一杯茶,望向红线道:“红线,我今日路过高鸡泊,想起了孙安祖。”他望着茶杯,叹息道:“兄弟们一个个去了,我们真的不能再自乱,给敌人可乘之机。”

窦红线眼中闪过异样,也取了杯茶,轻声道:“是呀,我们要并肩一致。舅舅,王将军,我很高兴见到你们不计前嫌,来,我先干为敬。”她红袖一掩,已喝茶入口。王伏宝跟随喝下去,转瞬弯腰剧烈的咳。

窦红线忍不住拍拍王伏宝的后背,问道:“王将军,你怎么了?”

王伏宝缓缓直起腰来,嘴角一丝茶痕,平静道:“连年征战,伤痕累累,只怕活不了几年了。”

曹旦笑道:“王将军说笑了。”

王伏宝望着二人手上的茶杯,皱眉道:“曹大人不喝这杯茶吗?”

曹旦突然退了几步,何稠亦是如此。二人手中的茶,却是纹丝不动。

窦红线问道:“舅舅,你不是……”她话音未落,突然以手抚额道:“我……怎么有点头晕?”

王伏宝身形一晃,变色喝道:“何稠,你在茶里放了什么?”

何稠微微一笑,掷茶杯在地,‘咔嚓’一声脆响,十数人冲了进来,却都是曹旦的手下!何稠道:“王将军,四杯茶中,都有迷药,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喝的。”

曹旦见得计,大笑道:“王伏宝,你真以为老子要与你讲和?我只恨不得你死!你在长乐王身边,总是说老子的坏话,让长乐王重责于我,我只恨不得你死!这茶里的迷药喝了,任凭你天大的本事,这次只怕也要喝老子的洗脚水了。来人,拿下!”他号令一出,众人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