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六节 揭底(第3/4页)

裴茗翠嘴角带着嘲笑,“当初徐洪客见到我的时候,说的和你仿佛。”

刘文静一怔,脸色微变。裴茗翠言语总是出乎意料,一时间让他有穷于应付的感觉。

这时马车已到永丰县南面路口,突然停下,裴茗翠道:“不妨和他们打个招呼再走。”这时有兵士正向马车张望,刘文静心中微凛,转瞬醒悟过来,露头出来道:“吃过没有?”

兵士微愕,受宠若惊,连连点头,“启禀刘尚书,卑职已用过饭了。”

刘文静点点头,缩回头去,留下错愕莫名的兵士。裴茗翠只是笑笑,马车奔出数里后,路边早有三匹马等候,一人牵马张望,见马车来到,迎了过来。

裴茗翠下车,刘文静紧跟其后,二人和影子上马,循小路却转而向西。再行数里,又有辆马车等候,裴茗翠上车,刘文静不由佩服。

裴茗翠一举一动看起来有些奇怪,可刘文静却知道,她不过是小心谨慎,为了摆脱后面的追踪。

李孝恭就算追来,听到兵士的禀告,多半也会一路向南追去,他们却折而向西,让人出乎意料。

等到坐稳后,裴茗翠轻声道:“到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一下了。”

“谈什么?”刘文静满面笑容,却想着对策。不过他从未想过对裴茗翠动手,一来他素来劳心不劳力,一直以头脑取胜,可最重要的一点是,裴茗翠太过冷静。

这种冷静,只有在掌控大局的时候才能出现,亦是有很强的信心后,才会出现,他没有必要冒险。

见裴茗翠不语,刘文静坐的更稳,突然长叹道:“没想到我刘文静奔波一生,竟被李渊猜忌。这人过河拆桥,用心险恶,真是瞎了我的……眼睛。”

“你是谋门的人?”裴茗翠突然道。

刘文静愣住,笑容有些僵硬。他是谋门一事,少有人知道,他认为李渊都不知道,可裴茗翠如何知道?

“你可认识李玄霸?”裴茗翠突然转开了话题。

“我……知道他。”刘文静回的模棱两可。

裴茗翠淡淡道:“那他可认识你?”

刘文静脸色微变,“李玄霸已死了。”

裴茗翠笑了起来,“刘文静,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何李渊只是用你,而不信你?”

裴茗翠只说了几句话,可每一句都和锤子一样敲在刘文静的胸口。刘文静这才发现,他虽是以智谋自傲,可到了这个俏生生、弱不禁风的女子面前,却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额头竟然有汗水流淌出来,刘文静嗄声道:“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你是谋门的人,他的目的和萧布衣一样,都是一统天下后,彻底剿杀为祸天下数百年的太平道,试问这样,他如何信你?”

刘文静脸上已呈死灰之色,失声道:“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李渊不可能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身份的只有一人。”刘文静叫道。

“是昆仑吗?”裴茗翠问。

刘文静一拳击在椅凳之上,却已恢复了冷静。他一出手,就见到影子冰冷的目光望过来,可他并不畏惧,冷笑道:“你其实都是猜测?对不对?”

裴茗翠眼中闪过嘲弄,“我若猜的不对,你何必如此恼怒?”

刘文静不由握紧了拳头,他这才发现,原来由始至终,他都落在下风。裴茗翠根本不知道他是谋门中人,可现在就算白痴也知道,他就是谋门的人。他的反应出卖了他,而裴茗翠素来不需要从别人的答案中得到结论,她一直都靠自己来分析。

裴茗翠几句话,不等他回答,已经得到了答案。

“若是以往,我知道你是太平道的人,第一个念头就是杀了了事。”裴茗翠轻咳几声。见刘文静满是警惕,裴茗翠笑道:“可现在不同了,以往我杀太平道中人,只为了维护大隋的江山稳定,现在再杀,有什么意义?没有意义的事情,你我素来都不会去做,对不对?”

刘文静脸色极其难看,“你什么都知道了,为何找我?”

“我找你,因为你有很多事情不明白。你真的以为,只有你才知道太平道的秘密?你完全错了,我经过这些年的发现,知道的只比你多。”裴茗翠讥诮的笑。

刘文静无话可说,脸色铁青。

没有什么比这种打击更让他痛恨,可他没有任何回击的手段。

“我其实本来对你,并没有太过注意。”裴茗翠道:“当初草原一行,你离间可敦和拔也古的关系,这让我很是奇怪。可敦素来冷漠,可对你显然另眼相看,她一辈子,爱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你叛逃后,她一直郁郁寡欢。我当初知道一切后,大为奇怪,因为我找不到你背叛可敦的缘由。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难道有人做的出来?可后来我终于明白,你的目的很简单,不想让突厥和大隋交好,你们一直希望突厥能够南下,浑水摸鱼,再战江山。如今天下,有执著理念的人,只有一类人,那就是太平道门徒,所以我猜测,你应该是太平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