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零六节 进退两难(第2/5页)

季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醒悟过来,连忙道:“东都好,可只怕没有小人的容身之地。”

萧布衣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季秋,你这人文不成、武不就……”

季秋听到萧布衣的评点,不由尴尬惭愧,“西梁王说的极是。”

“我这人做事极为公道,你帮我做事,就有好处。只是上一次,你差点坏了我事情。”萧布衣道。

季秋大汗淋漓,“小人该死。”

“那一次就算无功无过,但你这次却总算有点忠心。”萧布衣沉吟道:“你这种人才,倒还适合光禄寺的职位。不如留在东都,做个光禄寺的太官令,你意下如何?”

季秋否极泰来,大喜过望,跪倒叩谢道:“谢西梁王。”

原来大隋九寺五监,光禄寺是九寺之一,主要掌管朝会、祭祀、珍馐之政。光禄寺长官为卿,下有少卿、太官等职位。太官令官从七品,虽算不上什么,可毕竟是个油水不错的地方。

季秋对这些倒是了若指掌,他已穷途末路,本已绝望,这下绝处逢生,当然大喜若狂,连连叩谢。

等季秋退下后,萧布衣招来卢老三道:“老三,速拟书信一封,让李将军若取江都后,帮我留意王世充手下的铜镜屏风,若是可行,当取回东都。”

卢老三应令退下,萧布衣伸个懒腰,困惑道:“这铜镜屏风……到底有何秘密呢?”

※※※

萧布衣费尽心思揣摩的功夫,王伏宝亦是双眉紧锁。

这二人本是风马牛不相及,可一封书信,却将二人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书信简单,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悉闻王将军勇冠三军,本王神交已久,盼能一叙!’

王伏宝凝望那封书信,目露沉思之色,眼下的情形虽有利河北军,可王伏宝知道,这不过是暂时的局面而已。

刘黑闼、苏定方虽是勇猛难敌,可谁都知道,窦建德手下第一大将,却是王伏宝!

王伏宝跟随窦建德多年,虽是窦建德的手下,却和他的兄弟没有什么区别。窦建德诺大江山,可说有王伏宝极大的功劳。

可王伏宝并不居功,甚至有些忧心,他知道,河北军已有些改变,不再像当初的河北军。

别人或许并不知情,王伏宝却是心知肚明。

河北军当年并肩抗敌,可说是铁板一块,虽有矛盾,可因为窦建德的仁德,均能消弭不见。可击败山东的孟海公后,河北军内部已爆发了一次危机,危机的原因很简单,分赃不均!

以往的河北军,是为生存和保护家乡而战,那时候的河北军,悍不畏死,前仆后继。可现在的河北军,却是为扩张和掠夺而战,现在的河北军,作战之前都会有些犹豫,作战之后,都会抢着分功。

孟海公是山东大盗,为祸多年,在山东掳掠的金银珠宝当然是极为丰富。河北军击溃孟海公后,抢了他的收藏,除罗士信、王伏宝几人,大多都被钱财所动,争的面红耳赤。

而这里争夺最凶的人,却是窦建德的大舅子曹旦。

王伏宝想到这里,幽然一叹,心事重重。

曹旦算不了什么,可曹氏却是个泼辣的角色,窦建德都对她畏惧三分,他虽和窦建德称兄道弟,可怎能敌得过枕头风的厉害?他知道,窦建德也有点改变,变的有些偏执。

其实这次贸然进攻河南、觊觎东都,非王伏宝所愿。

连年征战,河北历来首当其冲,疲惫不堪,从未有缓冲之时。长途远征,就算如眼下般攻城拔寨又能如何,李密百万大军兵临城下,都被萧布衣杀的铩羽而归,他们这些河北军,人数不足,气势不如,不要说攻打东都,就算一路西进,能否攻破虎牢都是不得而知。

要知道当年李密气势如虹,可要非裴仁基投靠,虎牢仍是坚不可摧,眼下西梁军众志成城,只要死守大城,扼住关隘,河北军就算再取几郡,又能如何?

这些王伏宝明白,他也认为窦建德明白,可窦建德为何执意要攻击河南呢?

王伏宝想到这里,双眉紧蹙,他发现窦建德也改变了很多,他和手下兄弟谈心的时候少,听信身边近臣的时候多,这样下去,近小人,远贤臣,终究是取死之道。

想到这里,王伏宝已决定,无论如何,最近都要找窦建德谈论下形势。这江山辛苦打下,不能一朝尽丧。

突闻门外有脚步声传来,王伏宝回过神来,放下了手中的书信,倒扣压在案头。对于萧布衣所谓的招安,他是嗤之以鼻,可也问心无愧。虽不认可窦建德眼下的策略,但食君俸禄,为君分忧,这次他召集罗士信、刘黑闼前来,就是商议破解东平大军之法。

就算是王伏宝,都不能忽视有如猛虎的东平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