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九节 太子(第2/4页)

窦建德淡淡道:“失礼总比失信要好,到现在……李太子可以把出兵计划说一下了吧?”

李建成露出苦恼之意,“其实我早向我父皇请求出兵,眼下长乐王、徐圆朗、再加上我方联手,正是消灭萧布衣的大好时机。可长乐王也知道,我虽领兵,但是出兵的权利却在我父皇!”

窦建德双眸如水,“不知道令尊如何打算?”

李建成叹气道:“我父皇其实和我想法无异,他甚至想要分兵四路进击萧布衣……”

窦建德微微色变,“四路出兵?不知是哪四路?”

李建成肃然道:“一路是从武关出兵,进攻荆襄之地,一路是从潼关出军,直逼东都,还有一路可从河东顺河而下,配合我从天井关出兵尽取黄河以北之地!到时候再加上长乐王和徐圆朗,要瓜分了萧布衣的地域,并非难事!”

李建成那一刻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似乎见到了萧布衣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窦建德只是‘哦’了声,然后道:“可惜……我现在一路大军也未见到。眼下和萧布衣舍生忘死作战的也不是四路唐军,而是河北军!”

窦建德早过了容易冲动的年纪,若是被李建成三言两语说的热血沸腾的话,那他也就不是长乐王,他更需要的是确切的保证,而不是虚无缥缈的论调。

窦建德言语淡淡,李建成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逝,“长乐王当然也知道,我父皇和你一样,都是极力的想要平定萧布衣!可萧布衣诡计多端,早就考虑到我们的联手,他竟然和刘武周联手,在刘家军中夹杂了威震天下的黑甲铁骑,我父皇一时不察,竟然被刘武周取了太原,如今河东吃紧,要被人攻到家门前,试问这样的情形,我怎能请地动大军?”

“这么说,你们不会按照约定出兵助我了?”窦建德沉声道。

李建成沉吟良久,“其实我们并非不想,而是不能。我父皇不肯抽出太多的兵力,我难免忧心忡忡,只怕失信长乐王!所以我才想出一计,让道玄去找苏将军,若依我意,本是请苏将军败退,然后诱使萧布衣出兵长平,我们再想办法诱杀萧布衣。”

“这个计划倒是不错。”窦建德点头道。

“可道玄惨死,一下子打乱了我的计划,”李建成苦笑道:“诱杀对手,当然要在对手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但是眼前很显然,萧布衣不但知道我到了上党,而且好像还熟悉你我的行踪,这种情况下,我如何采取行动呢?”

窦建德轻叹一声,“萧布衣无疑是个很可怕的对手!”

李建成赞同的点头,“的确如此,此人的恐怖之处在于他的远见,他甚至早就料到我们会联手,是以才会派人利用刘武周来牵制我方的兵力,而他手下又有极多的能人异士帮手,他虽是闭关自守,可给与我们的压力就难以想像!”

二人均是天下杰出之士,可对于萧布衣,显然还是痛恨中带有敬佩,敌对中夹杂着尊敬。因为他们均是豪杰之辈,更明白这就是所谓的,惺惺相惜!

有时候,一个敌手比一个朋友还能引起你的尊敬,而萧布衣,无疑就是这种人!

※※※

羊头山李建成和窦建德谈判之时,萧布衣正坐在庭院,晒着暖暖的阳光。他的目光有时会有迷惘,有时又是清澈无比。他目光像是能穿过千山万水,发现远方的异样,又像是能透过近在咫尺对手的外表,发现对手的心思。

眼下的萧布衣,一点不像大战在即,他对面坐着虞世南,反倒有点担忧之意。

萧布衣见虞世南皱着眉头,微笑问,“虞尚书,对草原之行,心中无底吗?”

虞世南摇头道:“草原之行,微臣当尽力而为,只是担忧眼下的战况而已。西梁王,眼下我等四处为战,一招不慎,满盘皆输,我只恨不能上场杀敌,为西梁王排忧解难。”

原来从元文都造反被关入大狱后,礼部尚书的职位一直空缺。虞世南回转东都后,萧布衣先将他提拔为礼部侍郎,到如今已升为礼部尚书。

李渊称帝,大力提拔门阀中人,萧布衣称王,却是大力提拔兄弟朋友,再加上寒门文士。二人的对抗,亦是阀门和新贵在进行对抗。

萧布衣见虞世南担忧,微笑道:“虞尚书,若能说服可敦和我们联手,胜过统领十万大军。每个人都有他的用处,不必每个人都要带兵打仗。卢大人、萧尚书、你、魏大人、如晦、马周等人,均无赫赫战功,但是你们对我而言,宛若出征的将士般,一是左膀,一是右臂,均不可缺。”

他说的诚挚,虞世南满是感怀,“西梁王这多年过去,并未改变多少,实在是天下百姓之福。”

萧布衣笑道:“其实我也不想打仗,可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迟早一战,就要趁眼下时机,早平天下,到时候……可和虞尚书痛痛快快的喝酒赏梅,不亦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