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五节 偷鸡蚀米(第4/6页)

士兵应声,急急的下山。山风吹拂,衣袂飘起,程咬金一颗心多少有些激动,李密要攻打襄阳,这倒出乎他的意料。

可蒲山公足智多谋,向来能人所不能吧。

能人所不能?想到这里的时候,程咬金又想到了萧布衣,无奈的摇头。一山容不得二虎,李密和萧布衣迟早一战,倒没有想到李密这么快的宣战。

孤零零的望着襄阳城的方向,程咬金突然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到底在哪里见过呢,程咬金陷入了沉思。

突然想到了,那是张将军站在方山的时候,也是和自己这时一样吧。

张将军当时虽身边有了三将,可都离他很远,就和自己现在孤单一人没有区别。

三将其实心思早不在征讨身上,可张将军睿智如斯,怎么会看不出来?或许,有时候,有些人,到了无奈之处,都是不免自欺欺人吧。

张将军?想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程咬金嘴角有了淡淡的苦意,转瞬又笑笑,喃喃道:“我不是罗士信,我也不是秦叔宝!”

话音微弱如丝,日头终于从西山而落,山谷没了光辉,笼罩在朦朦的夜色之中。

山风又起,初春的天气,有点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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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徐世绩坐镇将军府,眉头微蹙,处理着书案上的公文,不时的写上几笔。

如今大业伊始,百废俱兴,他必须全力以赴的应对,这才能不负萧布衣的重托。

杜如晦掌管三郡人员的选拔和任用,魏征负责出军后勤工作,这些事都是繁杂非常,却也需要有能力之人才能做的井井有条,他却是负责三郡的总调度以及对沿边各郡的详细分析。

萧布衣实在太忙,这是徐世绩的看法。萧布衣也值得别人把性命交给他,这也是徐世绩的一个看法。

见到萧布衣南北的跑,徐世绩也是不忍,可也无可奈何,因为有些事情却只有萧布衣能够处理。

萧布衣或许没有庞大的士族人脉,可他凭借自己的双手,就已经打出了一片天地。

单说草原之事,谁都做不了他这种程度,就算带着大军去也是不行,很多事情需要的是巧,而不是力!

想到这里,徐世绩笑笑,又拿个公文,他要把所有的事情过滤好,以最简洁的方式话于萧布衣知,这才能为萧布衣节省时间。

很多人只见到一战功成,却不知道那些名将前期的分析准备工作浩瀚如海。

侥幸可以胜了一时,但是绝对胜不了一世!

可他拿起公文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些心烦,那是因为他的家人。自从占据了襄阳后,他已经派兵士去接父亲,但是以前的家里居然没人!这件事让他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妙,翟让知道他是个孝子,难道父亲是被翟让接到了瓦岗?徐世绩暗自皱眉,握紧了拳头。

“徐将军,有你的书信。”门外的兵卫轻声道。

徐世绩伸手接过书信,看了眼,脸色不变,摆手道:“你退下吧。”

兵士退下,徐世绩却是坐了片刻,目光中含意万千。

等到烛芯一爆,徐世绩这才站起,整理下装束和腰刀,缓缓的站起身来,直如身上有千斤之重。

这个夜,看起来,注定不会平淡!

他出了将军府,不领兵士,一人独行,走到一条窄巷,犹豫片刻,大踏步的走进去,到了巷子的尽头。见到一小门,伸手敲了几下。

小门无人自开,庭院正中有个方桌,上面油灯一盏。桌子后坐着单雄信,昏黄的油灯照耀下,脸色阴晴不定。

※※※

徐世绩见到果然是单雄信的时候,脸上露出喜意,抢上前两步,低声道:“雄信,果然是你,你怎么……”

话音未落,身后小门‘砰’的一声响,已经关上。徐世绩身子僵硬,缓缓的向后面望过去,只见到一人立在门旁,微笑的望着他道:“徐世绩,许久不见了。”

徐世绩退后了两步,脸色微变道:“李密,怎么是你?”

脚步声沓沓,数人先后走了出来,几个壮汉持着火把,将昏暗的庭院照的有如白昼般。房玄藻,王伯当,房献伯悉数在内。

徐世绩手按刀柄,不顾身前的大敌李密,却是望向单雄信,苦笑道:“雄信,真是你找我前来?”

单雄信垂下头来,有些愧然道:“世……绩,蒲山公……想找你谈些事情……”

徐世绩长吁口气,放松了周身,“谈什么?”

李密不等说话,房玄藻已经笑道:“徐世绩,常言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蒲山公不计前嫌,有意将你招至麾下重用。如今天下大乱,蒲山公攻金堤关、杀张须陀、夺荥阳郡,下一步就要径取东都,当成中原霸主。世绩你早日归附,胜过在襄阳碌碌无为。蒲山公若为皇帝,你我都是开国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