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四节 南‘征’北战(三)(第3/5页)

近千人都是在站着走,就魏六儿在马上,这种感觉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爽!

可爽快的同时,他握紧手上的长枪,又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怒气,他不知道要向谁来发泄。魏六儿顾名思义,在家里就是老六,魏六儿每次想到这点的时候,都想去杀人。他现在光杆一人,无牵无挂,五个哥哥死的干干净净。老大老二伊始被征去挖渠,尸骨就埋在不远的运河旁边,这活儿不是人干的,运河沿途的百姓不知道死了多少,流了多少泪,这才挖出了这条要命的河,这条河流的不是水,而是屈死百姓的血和泪,还有满河的幽灵。魏三儿却是在征伐辽东的时候死了,尸骨都没有见到,可魏三儿骨头还没有找到的时候,狗皇帝又要征伐高丽,兄弟几个都是不肯出头,东逃西窜,那段日子实在是阴暗。最后魏四儿做贼被官兵杀死,魏五儿做强盗却是被一个叫做萧布衣的人杀死,他魏六儿听到这里的时候,眼泪都已经流干。

狗皇帝,张须陀,萧布衣,我不会放过你们,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握紧了手上的长枪,魏六儿虚空戳了几下,脸上露出了冷酷的笑,想着空气就是敌人,这次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杀了张须陀,杀了萧布衣,为兄长报仇!

想到这里的魏六儿,抬头望向远方,心道过了前面那座小山,然后再趟过平原,再走半天,就快到了荥阳城。这次搜刮很有成绩,李密应该夸奖下自己吧,从内心来说,他比较钦佩李密,不屑翟让,听说攻克金堤关,攻打荥阳城都是蒲山公的主意,有同伴说,见到李密头上隐约有两角,头顶云彩七色,都说那是天子之像呢。魏六儿想到这里,决定好好的抱住这个大腿,跟着李密混,以后可就是开国功臣。

一道冷风吹过,魏六儿突然觉得遍体生津,一股寒意钻入骨髓,前方不知何时冒出一队隋朝的官兵,扼守住了路口,无声无息。

官兵足有千人,盔甲鲜明,长枪如林,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寒光。

千余名官兵立在那里,竟无声息,这本身就是让人骇然的一件事情。

为首的掌旗官执着一面大旗,大旗猎猎,呼啦啦的声响,上面只写着一个‘张’字。

盗匪不安的骚动起来,魏六儿额头汗水流淌下来,眼角不停的抽搐,张?难道就是……

“张须陀来了!”一声凄厉的喊叫从盗匪众中传出,千余名的盗匪‘轰’的一声,散了!

张须陀三字有着诺大的魔力,河南诸盗闻之声名,早就心惊胆寒,作战的勇气都没有,四散逃命。

这一杆旗帜,就有这大的魔力!马儿惊嘶,魏六儿勒马不住,只能圈马回头。

魏六儿一直都是东躲西藏,从未见过张须陀,方才还想着一战,还想去找张须陀为兄弟报仇,可现在只看到一面旗帜,就丧失了所有的勇气。

盗匪闹哄哄的向后逃了去,才奔了没有多远,惊骇的发现,前方又出现了一队官兵,同样的长枪,同样的旗帜,同样的冷血,幽灵般的立在他们身后。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左右两方也是来了两队官兵,合拢成方阵,向千余盗匪挤了过来。

所有的官兵都是步行,可脚步齐整,每迈出一步,距离都和尺子量出来仿佛。官兵列方阵进兵,宛若四块铁板般硬生生的来挤,阳光都被杀气笼罩,拉过云彩遮住,不想再看。

魏六儿大惊失色,叫喊道:“兄弟们,拼了,不拼没有活路。”

他不敢正撄其锋,催马号令众人向官兵的侧翼杀过去,想要杀出重围,杀出一条血路。

‘嚓’的一声响,对面的官兵已经止步,前排官兵手持盾牌,插在地上,瞬间已经组成道铜墙铁壁,铜墙铁壁后却有着点点闪光闪烁,那是长矛,砍刀,羽箭上发出的点点寒光。

贼兵有的止步,双腿发软,有的不知利害,还是不要命的冲去,不等到了近前,‘呼’的一声响,羽箭射过来,铺天盖地,冲在最前的悍匪赫然倒下了一批。

阳光下,鲜血花一样的绽放,阵仗中,生命草芥般卑贱。

血雾迷离,贼兵慌做一团,却还没有丧失理智,惊恐的向一旁逃命,对面的官兵亦是止住了脚步,盾牌戳地,严阵以待,冷酷无情。

更多的鲜血喷涌而出,更多的盗匪倒下,可隋军的方阵岿然不动,近千盗匪冲击,无法冲的动隋军队形的一分一毫。

魏六儿已经红了眼,转瞬的功夫,他已经连冲四面,可四面都是和山石一样的坚硬,近千盗匪已经折损大半。魏六儿兴起笼中困兽的感觉,四处都是冰冷的盾牌,冰冷的弓箭,冰冷的长矛,他一腔热血,却是无人对敌。

“跟我冲。”魏六儿咬牙催马,向着荥阳城的方向冲去,能否活命在此最后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