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七节 困兽(第3/4页)

他本倚仗宝刀之利,削断罗士信的枪杆,没有想到罗士信长枪居然安然无恙,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打造。

罗士信长枪荡开,也是心惊,心道枪沉刀轻,萧布衣以刀格枪,臂力端是不弱。可长枪在外,罗士信却不慌乱,身子不退反进,转瞬拉近了和萧布衣的距离。双手交错,荡开的长枪陡转,竟从肋下穿出,反刺萧布衣的胸膛。

长枪虽长,可他出招不依常规,尺寸方圆施展的灵活异常,这一枪角度极为刁钻古怪,实在防不胜防。

萧布衣却是伸手抛刀,罗士信愕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招法,只是手上加劲,毫不留情。萧布衣抛却单刀,电闪穿出,怒喝一声,迎罗士信而上,一拳霍然击出。

长枪从萧布衣身体刺过,罗士信不喜反惊,因为萧布衣虽是迎枪而上,可在间不容发之际躲闪而过,他招式猛奇,萧布衣的应招却是奇诡,罗士信一枪刺空,再不及应变,却被萧布衣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胸口!

二人招式刚烈勇猛,都是武功高强,却是一招之下就决出了胜负!

罗士信闷哼一声,口吐鲜血飞出,只觉得胸骨都是几乎折断。他身经百战,自幼习武,几乎是练就一身钢筋铁骨,没有想到萧布衣的拳头有如巨斧铜锤,他身受一击,骨架几乎要被震散。

萧布衣一拳击飞罗士信,却也觉得拳头都有些麻木,心下也是骇然。

他退后诱敌,全力一击只想除去个对手,管他罗士信张须陀,要取他性命他反击绝对毫不犹豫。

伸手操住空中落下的钢刀,萧布衣才待上前斩了罗士信,陡然间心生警觉,旁穿出去,‘崩’的一响后,紧接着‘嗤’的一声,一只羽箭射在萧布衣方才立足的地方,直没箭簇。

萧布衣不再去杀罗士信,握紧了单刀,寒心张须陀弓箭的霸道。

张须陀离的虽远,却如同高手在他身边,只因为他一箭射来,也在闪念之间,让人防不胜防。

萧布衣心中惊凛,兼又佩服张须陀的时候,张须陀也是皱眉,心道萧布衣短短两年声名鹊起,绝非无因,自己长箭出手,素不走空,没有想到两箭居然还奈何不了萧布衣。

若是在平时,见到萧布衣这种身手,他惜才之下,当像罗士信,秦叔宝等人收为己用。可知道了萧布衣是天机,那今日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大隋素来和太平道没有什么讲和的余地,只要他是隋臣,就以诛杀太平道为己任。

大殿内沉寂片刻,光线也是黯淡下来,像是为三人错综复杂的关系感慨。

张须陀,萧布衣都为大隋名将,可如今看来,却不能不生死相搏。

萧布衣凝望着铜镜中的张须陀,沉声道:“张将军赫赫威名,没有想到也行此偷袭的行径。”

张须陀叹息声,“萧布衣,你当然也应知道,我这次目的是来抓你或者杀了你,不要说偷袭,就算是暗算也是寻常。”

他话一说完,轻轻一纵,已经从半空铜镜中纵下,苍鹰般矫健。

张须陀年纪虽大,可身手敏捷远胜罗士信,落地之时,张须陀还是手挽长弓,缓步走来,凝如山岳。

罗士信早已翻身跳起,嘴角血迹也不揩拭,双眸中战火更胜,萧布衣一拳虽然打的他吐血,可他身强体壮,片刻恢复。

萧布衣长叹一口气,看起来无论如何都是躲不过这场杀机。他虽一拳打倒了罗士信,可对这个深不可测的老头子,心中还是有些惊惧。如非万不得已,实在不想和他为敌。

陡然间萧布衣双眉一扬,罗士信才要上前,却被张须陀一把拉住。

罗士信扭头望过去,不解其意,可他见到张须陀脸色之时,心中蓦然生起一股寒意,只因为张须陀脸色大变,眼中有了惊凛之色,这是罗士信从未见过之事。

罗士信十四岁从军,勇武过人,虽和秦叔宝,程咬金齐名,可隐约为三将之首,生平只服一人,就是张须陀。

他和张须陀南征北战,对敌无数,张须陀打遍天下,从无惊惧之色,能让他骇然之事又是什么?

转瞬之间,罗士信已经醒悟过来,能让张须陀也惊惧的只有天地间难以抵抗的力量。大殿四周轰轰隆隆的声音传来,雄伟宏壮的大殿颤抖起来,越来越烈。转瞬‘砰’的一声大响,震的三人几欲吐血!

随着大响过后,四壁半空中的铜镜齐齐的爆裂,无数白龙般的水柱从半空中怒啸着涌到殿中,浇的三人满头满脸。

萧布衣也是骇然变色,这才想到身处岛底,看水势之猛,难道是洪泽湖的湖水冲到了大殿之中。如果真的如此,三人性命堪忧。

张须陀已经顾不得再抓萧布衣,伸手抓住罗士信,倒退数步,只是一跃,就已经到了方才铜镜之上。他既然从那里出来,当然知道那里有退路,要是被水充满了大殿,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也要活活的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