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六节 我命由我(第2/4页)

“杀了杨广于先生心中志向无补,反倒会适得其反。”王伯当沉吟道。

李密拍拍王伯当的肩头,轻叹道:“伯当,你能如此的想法,就说明你已非那些凡夫俗子可比。纵世人轻我,辱我又有何妨,做人做事,只要志向不改,不是蠢的,终可成事。我自削职为民那日,心中就已知道以杨广的狂妄顽固,定当毁了大隋。打江山要狠,坐江山却要稳,他这人却是恨不得马上成为千古一帝,急不可耐的大动土木,三征高丽,搞的民不聊生。可大隋毕竟根基厚重,轻易不能动摇,杨玄感叛乱之时,我就觉得时机已到。可惜当初杨玄感亦是刚愎自用,不听旁言,落个惨败的结果。从那以后,我也是流落草莽,再不信这些门阀子弟,只想自立为王。古人有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李密常自诩经天纬地之才,既然要做,当求轰轰烈烈去做天子,什么太平道预言在我眼中,全属放屁,一个预言若是能定天下,要我等作甚?若非我奇谋巧计,杨广如何肯下江南?大隋虽是盗匪横行,但根基尚在,东都地固,易守难攻,只要杨广坐镇东都,张须陀还在,我亦是不敢起事。可如今杨广却为了给心爱的女人还阳,轻易相信徐洪客之言,中我设下之计,自毁长城前往江南,从今日起,大隋江山谁主,那就要看我等的本事!”

说到这里的李密意气风发,一改颓唐之意,伸手向窗外一指道:“瓦岗根基厚重,深得民心,在此起事,剑指东都,若是由我掌控,何愁大事不成?”

王伯当也听的热血沸腾,应声道:“先生深谋远虑,伯当难以,只请跟随先生左右,鞍前马后,在所不辞。只是眼下,当以取得翟让信任为主。”

李密目光望向窗外,淡淡道:“看贾雄的神色,你就应该知道,翟让已经准备和我等携手了。”

※※※

贾雄走进李密房间的时候,笑容如河面浮萍,风吹雨打都是不能让其沉落。

见到李密和王伯当站在房间中,贾雄四下望去,摇头道:“蒲山公,让你等住这种陋室,实在是我等的罪过。”

李密微笑问,“贾当家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寨主有请。”贾雄压低了声音,看起来比王伯当还要忠心。

李密随手塞给他一锭银子,“倒让贾当家费心了。”

贾雄收过银子,眉开眼笑,“蒲山公救瓦岗于水火,我不过是做些本分之事。”

三人一起到了瓦岗的聚义寨,不但翟让等候,单雄信,王当仁,王儒信均在。

李密一入大寨,就是微笑道:“翟当家,我在瓦岗已久,多有打扰,今日前来,却是想要辞行了。”

众人都是微怔,就算王伯当都是诧异,翟让慌忙站起,一把拉住李密,“蒲山公说的哪里话来,这几日我是焦头烂额,若是怠慢了蒲山公,还请见谅。”

王儒信却道:“不知道李先生何以生离别之意?”

李密含笑道:“我只怕翟当家嘴上不说,却想着徐世绩之言,难免心中羁绊,既然如此,大伙好聚好散岂不更好?”

翟让叹息道:“蒲山公莫要再提此人,我一时心慈手软,放过此人,一直后悔,到现在还是无颜再见蒲山公。这几日昼思夜想,蒲山公之才实乃胜徐世绩百倍,我弃珠玉取瓦砾,实乃愚不可及。瓦岗若想振兴,蒲山公不可或缺。还请蒲山公莫要再提走字,不然老夫何以面对瓦岗众人。”

李密轻叹一口气,“可若是别人怀疑……”

“谁若怀疑蒲山公留下之意,那就是和我翟让为难。”翟让一拍桌案,沉声道:“蒲山公对翟某,有如水对鱼儿般重要,如今瓦岗势衰,还请蒲山公助瓦岗一臂之力。”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李密微笑道:“我若是执意离去,倒显得做作了。”

“正该如此。”翟让听到李密肯留下,不由大喜,拉着李密坐下,大笑道:“今晚摆酒设宴,为蒲山公来到瓦岗庆祝一番。”

他口口声声只是说让李密相助,却没有丝毫想让寨主的意思,李密只是微笑,斜睨了单雄信一眼。

瓦岗五虎中,张童儿身死,陈智略被擒,邴元真只能算是充数,能让李密看上也就徐世绩和单雄信二人。

单雄信见到李密望过去,突然道:“如今瓦岗新败,士气低落,不知道蒲山公有何妙策扭转乾坤?”

翟让有些不悦,“今日是大喜之日,雄信怎的净说此扫兴之言?”

单雄信叹息道:“寨主,就算瓦岗不被萧布衣所破,可也是终日诚惶诚恐,如丧家之犬般被张须陀打的东躲西藏,这等日子过了几年,难道寨主还不厌倦?”

翟让皱眉,半晌才道:“隋军势大,我等难以为抗,徒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