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二节 改变(第2/4页)

萧布衣一路沉默,听到此处也是不由心潮澎湃,不能自己。

李靖却是摇头道:“你说的大错特错!”

见到孙少方和萧布衣愕然,李靖伸手一指废墟般的村落,沉声道:“他们舍生忘死不是为了我李靖,而是为了这一片他们深爱着的黑土!大隋府兵制改制后,兵户编入民户,归属州县管辖,不再存在,可兵士仍有军名,除少数卫府精兵是朝廷供养外,大部分所谓的兵士都归卫府管理,平日种田,战时出征,资装自备。这次赐婚使我带的三百兵士,平日都是在家种田务农,装备优良只是因为赐婚的缘故。他们当兵不为功名,只为了受种田地可以免纳租庸调,一人出兵,家中老少无忧,这三百兵士虽少,可是哪个都是我李靖精心挑选,严加训练,我待他们已经和手足般。”

见到李靖蓦然有些激动,萧布衣和孙少方互望一眼,不知说什么才好。萧布衣却知道,李靖精心训练的三百精兵却是为他萧布衣。

有时候,兄弟间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

“在草原他们得知突厥兵四十万南下去了边陲,其实心急如焚,却能舍生忘死,只是因为都明白,回去无济于事,只能打的狠,打的好,才能拯救他们的家乡父老。”李靖唏嘘道:“淮阴侯说过,韩信将兵,多多益善。一将为功业,沙场枯骨堆,我李靖带兵,不求多,只求胜。李靖只有一条命,他们何尝不是父母生的?我李靖求胜,不需要兵士的尸骨堆出!今日我来派钱,却不是为了他们感激,而不过是稍减我内心的愧疚而已。因为我当初许诺让他们家乡不再受突厥兵的欺凌,可是我并没有做到,我问心有愧。”

李靖说到这里,铁打的汉子眼角也有了泪光,颇是伤感,萧布衣和孙少方都是悚然动容,良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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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萧布衣三人回转的时候,发现众禁卫居然还在等候,李靖不解道:“红拂,我让你招待他们吃饭,怎么会等上一天?”

红拂女差点揪住李靖的耳朵,“你还好意思说,客来主不顾,你可知道是多大的失礼,这些人只是为了敬你一杯酒,居然等到了现在。”

孙少方却是低声和众禁卫说了几句话,众禁卫霍然站起,有的拍开酒坛的泥封,有的忙着找碗,酒水淋漓,倒满了一桌。

孙少方带头拿起一碗酒,真诚道:“李将军,这碗酒是少方敬你,你官衔或者不如萧大人大,可你的做人,不让萧大人。”

众禁卫听了方才孙少方数言,本来纳闷的恍然,恍然的却变成激动和敬仰。

这种敬仰绝非突如其来,而是月余来的生死苦战积累,到这一刻喷薄而出。

他们实在没有想到,李靖今日不过是去看望已死兵士的家眷,既然如此,他们就算等上几天又能如何?

萧布衣也是伸手端起一碗酒笑道:“少方说的不对,不是不让,是我根本无法比拟。官衔不过是虚的,谁能说李郡丞不会官至极品,成为个真真正正的大将军?!”

众人都是轰然称是,酒满杯干,倒是喝的痛快。

酒过三巡,孙少方早早的带着众禁卫离去,心道人家兄弟情深,再加上还有夫妻久别,招待你一顿已经是很给面子的事情,若是不知趣,拉着人家喝个通宵的话,那红拂女不拿个扫帚赶你算是老天开眼。

红拂女虽然很是热情,孙少方却总觉得她眼神蕴含刀子般,主要是以前积习难改,红拂女的脾气在东都可是大大的有名。

萧布衣也是如此想法,再加上还有他事,也是起身告辞,临到门口的时候,见到孙少方等人走远,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入怀掏出一本书来,回手递给了李靖,“二哥,兄弟我这才坐上了几天右骁卫,就有父老乡亲送来了孙子兵法,我留着也没用,二哥或许能够用得上。”

李靖笑笑,接过那本书掂掂,笑容更浓,“我当然有用,既然三弟盛情,我却之不恭了。”

红拂女见到萧布衣拿出的那本书是用匣子装着,甚为华美,上面用金字写着四个大字,孙子兵法,龙飞凤舞,却也好看。

想着萧布衣不会兵法,却能当上右骁卫大将军,李靖熟习兵法数十年,却不过是郡丞,心中没有埋怨,蓦然有些心酸。

“三弟上次送了贵重的玉,这次又送你二哥兵法,可算是兄弟情深。只是你二哥他说,兵法在于随机应变,这书对他而言……”

李靖摆摆手,“红拂,三弟送的,总是一番好意。”

萧布衣笑笑,转身离去。

红拂女却是和婢女收拾碗筷,李靖现在怎么说也是个郡丞,家里没有个婢女也实在太过寒酸,也就咬牙买了个,只是她收拾惯了,并不呼喝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