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二章 夺帝(第2/3页)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算无遗策吗?”罗龙文已经陷入了个人崇拜中,严世蕃很是受用,放声笑道:“从今天起,我严世蕃又回到历史舞台,要书写我自己的本纪了……”

话音未落,大江对岸从东边冲过来一骑,大声吼着什么,但被江水轰鸣声掩盖,根本听不见。一艘沙船过去,费了好大得劲,才将他接过来,跑到严世蕃面前道:“启禀主公,他们,他们在下游建起一座浮桥!已经开始陆续过河了!”

“放屁。”严世蕃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嗷嗷叫道:“难道他们是神仙吗?这么短时间就能架起座桥?”

“属下亲眼所见!”那探子道:“他们用一些木箱子连成一块,变戏法似的就整出一座浮桥来!”

“不管是不是真的。”罗龙文回过神来道:“东楼公,给我些兵力,属下将那浮桥毁了去!”

“去吧。”严世蕃的独目放射出幽怨的光,仿佛被甩了的怨妇一般,咬牙切齿道:“给你十艘船,不,二十艘,将任何能过江的东西,全给我拆光!”

“得令!”罗龙文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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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沈默也率领上千军士返回了营地,地上的水已经没过人的脚脖子,且明显有上涨的趋势。只见衣衫不整的官兵们,无头苍蝇似的乱窜,帅找不着将、将找不到兵,不时有人跌倒,被践踏而死,整个军营乱成了一锅粥。

得益于在混堂司送水的经历,沈默对大营的格局稔熟之极,带着一干军士,如游鱼般穿梭在轮换的映中,七拐八扭的便到了皇帝的驻跸所在,正碰见一群戴尖帽、着褐衣的东厂番子,簇拥着全身戎装的陈洪,从皇帐中涌出来。

沈默眼见,看到陈洪身后一个东厂头目,背着个用被子盖着的人,两个太医紧紧跟在后面,目光全放在那被背着的人身上。

陈洪也看见沈默,但此时此地,并不打算跟他算账,带人拐个弯,想要避开他们。

沈默正要命人阻拦,却见又一队人马,从那个方向过来,正好把陈洪堵住。

“什么人敢挡陈公公的驾!”东厂番子拔动兵器道。

那些人也毫不示弱,也亮出兵器,严阵以待。便听其阵中一个愤怒的声音道:“陈洪,你把我瞒的好苦啊!快把我父皇交出来!”

陈洪闻言瞳孔一缩,目光便落在那人,还有他身边的一个只穿着白纱中单的老者身上,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他努力以平静的语调道:“我当谁呢,原来是景王爷和袁阁老,皇上就在这儿好好的,有什么话,咱们先转移到安全地带再说。”

“你先把父皇交出来!”景王根本不跟他叨叨,道:“父皇在我这个当儿子的这儿,比在你这个奴才那安全!”

如今这个局面,嘉靖已然是陈洪最后的救命稻草了,哪能给他呀?便咬牙道:“休想!”说着一挥手道:“我们走!”

原来那袁炜见军营被大水泡了,终于知道自己被算计了,立马找到景王,跟他说明实情,两人便带着卫队急匆匆过来,想要抢到皇帝……正如陈洪一样,嘉靖也是他们的救命稻草,是以景王绝对不会放弃的,咬牙切齿道:“上……”

有道是物以类聚,景王狂悖的性子,着实吸引了一批亡命之徒,加入到他王府之中,听到命令,想都没想,便叫嚣着冲上去,跟东厂番子杀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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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双方真刀真枪干起来了,跟着沈默前来的武骧左卫官兵,登时胆儿寒了……他们本是在用餐,被东宁伯忽悠起来,然后卯足了劲儿干工程,就算原来有人穿着盔甲、带着武器,也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就这么赤手空拳的上前送死?给再多的钱也不干。

好在沈默并不为难他们,朗声道:“武骧左卫的弟兄们,你们立刻散开,寻找诸位大人,把他们带到河对岸去……”顿一顿,还得补充一句道:“可按品级领赏!最高五百两!”

这正对了一干兵士的心思,便嗷的一声散开,到处寻找‘金娃娃’去了。

转瞬之间,沈默身边只剩下何心隐和一干护卫,他看看左右,这一幕是多么的熟悉,数年之前,就是这些人护卫着自己,在战火纷飞的浙江境内穿行,经历了大大小小几十场战斗,相互间的信任和默契,无可比拟!

感受到他的目光,何心隐笑了,三尺笑了,所有的亲卫都笑了,面对着眼前的杀戮,仿佛回到了那个血火交织的年代!战意再次高涨,热血又一次沸腾,就连沉寂已久的兵刃,也变得滚烫滚烫。

“大三才阵!”三尺代替缺席的铁柱,喊出了战斗的强音。刹那间,三十位护卫立刻分成十组小三才阵,每三组又组成一个大组,三个大组还是按照三才阵的方位,相互呼应,彼此支援,这正是唐顺之《兵》书上所载,两军混战之终极阵势,早已被护卫们烂熟于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