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腥风血雨 第六四五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第3/4页)

胥耽城点点头,也低声道:“从昭武十七年的这时候,到现在已经是整整六年了。”

“一点都不错,”秦雷点点头,扯把椅子坐在他地对面道:“记得当时你胥家到了存亡断续的关头。你爹还有你那帮兄弟与弥勒教徒暗通款曲、还妄想与孤王对抗。是你急急忙忙从山南赶到荆州府,判断清楚形势之后,便当机立断,主动向孤王寻求和解。这才把南方四大家之一地胥家,从悬崖边上拽了回来。”

“之后的一系列接触、还有你一系列的决断,都给孤王留下了精明强干、顾全大局的良好印象……”秦雷轻声回忆道:“而且你还有个那么优秀的儿子胥千山,这让孤王一直觉着,你应该是信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传统士大夫。不然是不会在取舍间举重若轻,进退间潇洒自如的,否则也教不出那样优秀地儿子来。”

“到底是孤王看错了你呢?还是你变得太快呢?”秦雷微微摇头,满脸不解道。

“罪臣汗颜啊……”胥耽城低垂下脑袋,用力地撞击着大理石地面,没几下便乌青一片。狼狈不堪道:“千错万错,都是罪臣的错……”

……

“不要急着认错,”秦雷摆手道:“孤只要你的坦白,不需要你道歉。”

“是。”胥耽城脸面一紧,低声道:“罪臣到陇右也有几年时间了,他们也知道我是王爷的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日子还算好过。但微臣一个南方人,孤身一人来北方做官,独在异乡为异客。生活不习惯、饮食不习惯这些也就罢了。但越来越强烈的孤独感。让罪臣再也没法平心静气的思考……但碍于身份,我也无法做出什么逾矩之事。只能一直强忍着。”

“后来有一天,罪臣来河西府视察,周知府设宴款待,席间让他女儿出来敬酒。那女娃生得玲珑剔透,眉目如画,罪臣一看到便软了身子,可那女子毕竟名义上是周延鹤的女儿,我也不好出言相求,只能能在那如坐针毡……”

“然后那周延鹤便看透了你地想法,”秦雷冷笑道:“一番做作之后,就把女儿送给你当小妾,从此以后你双宿双飞不寂寞,他也当上了你的便宜老子。”

胥耽城臊红脸道:“王爷说的一点不错,从那以后,罪臣便再也离不开那女子,对那周延鹤也格外优容,对他做的一些事情也睁一眼闭一眼……这才给了贼子可乘之机,让他们瞒天过海,破坏了王爷的新政。”

“蠢猪!”秦雷低声喝道:“难道你忘了王允是怎么对付董卓和吕布的吗?”

“……哦!”胥耽城很想点头,但他实在想不起这与他们的话题有何联系,只好闷声道:“不知道。”

“美人计啊!”秦雷喊一声道:“貂蝉没听说过吗?”难得表现一次自己的博学,可惜是在这种情况下。

“……没听说过。”绞尽脑汁想了一圈,胥耽城感到十分羞愧,只好实话实说道:“罪臣确实在《三国志》中见过前三人的名字,对他们之间的恩怨也了解一些……只是这‘刁禅’却不记得从何而来了。”

“当然是《三国演义》了……”话说出口,秦雷才发现自己犯了拿着演义当正史的毛病。赶紧改口道:“王允,哦不,这个周延鹤什么来历,怎么盐里有他,酱里也有他?”

“罪臣也是刚刚发现,”胥耽城轻声答道:“他是三殿下地门人。”

“老三?”秦雷拍一下床头道:“这混蛋也按捺不住了!”

“还有一帮人,在中间起了极坏的作用。”胥耽城继续揭发道:“那就是原来都察院的那帮子御史。这些整天高喊‘清廉’口号的穷家伙,现在全转成了六部九卿中的实缺官员。一个个吃相却无比还难看。就像几十辈子没见过钱一样……而且这些人在都察院当御史地时候,办了无数地案子,对捞钱地法门一清二楚,现在终于有机会实践一把,自然是轻车熟路,不亚于浸淫此道几十年地老手。”

对他地揭发不予回应,秦雷继续问道:“还有什么人掺合在里面吗?”

“有。还有京里的大臣们,要想让事情风调雨顺、安安稳稳,用银子封上六部九卿的嘴巴,是最好的选择。还有朝中大官的父老,这些人仗着家里有做官的,便肆无忌惮,操纵乡老会的推选,进而控制了乡老会。把王爷好心设立地乡绅组织,变成了他们欺男霸女、鱼肉乡里的工具。”胥耽城满面愤慨道:“但他们毕竟只是些乡老而已,还不能理直气壮的收税捞钱,就无耻地向省里施压,要求把设卡得来的钱财,分他们相当一部分。否则就煽动民众抗税,全动不交进城费。”

“这些乡党的力量十分强大,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做了,设卡收税也就一定会黄的。”胥耽城小声道:“所以那些人只得答应下来,接受了这份讹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