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醉卧沙场 第四九七章 是迷信还是命运?(第3/3页)

一个鹰钩鼻子的男人从后面上来,给她披上一件红呢披风,河阳公主猛然一抬头。发现是厉先生,微微不悦道:“下次的脚步放重些。”

厉先生赶紧小意道:“卑职明白了。”

此人乃是她的股肱。河阳公主当然不能过分责备,便转换话题道:“小五现在在哪里?”

“还在京山城中,应该明日一早就上路,黄昏时分进京。”厉先生沉声道:“要不要按计划拦截?”

“不用了,”河阳公主望着爬满青苔的石阶,幽幽道:“吩咐我们的人,全都偃旗息鼓。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再把便衣队隐藏在沈府大门外,随时等候调遣。”

“是……”厉先生沉声应下,又略带迟疑地问道:“公主,您怎么又改主意了?”

“是呀!我怎么改主意了呢?”河阳公主自嘲的笑笑道:“你就当我失心疯吧!”

“若是让秦雷与楚国顺利联姻,他将势力大涨,对我们极为不利,公主请三思啊!”厉先生不死心的劝谏道。

“哦!”河阳似乎压根都没听去,她将目光投向了璀璨的星空,声音飘忽而悠远:“如果能证明我是错误的,那就是值了。”

这一刻的河阳公主,浑身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却又令人捉摸不定。仿若一朵悄然盛开于午夜地黑玫瑰……

厉先生从沉醉中醒来,却发现公主已经飘然而去。冗长的小巷中,只剩下他孤单一个人。

“这女人,果然不可理喻。”厉先生苦笑着摇摇头,也快步跟了上去。

……

“小姐,您真的打算相信那公主吗?”锦纹一边帮诗韵放开被褥,一边轻声道。

诗韵坐在水晶镜子前,将簪子、耳环、项链一样样取下来,点头道:“是呀!你放心了吧?可以安心的去了吗?”

“可我真的舍不得你呀!”锦纹给小姐整理好床铺。走过去帮着小姐将头发简单的束起。情绪低落道:“我能不能不走呀?”

“你必须走,明天吃过早饭就走去收拾一下吧!”诗韵在镜子里朝她笑笑。按住她冰凉的小手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见小姐主意已定,锦纹抱着诗韵大哭起来,诗韵也抹泪道:“不要难过,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就又见面了,你要永远幸福啊!”

锦纹拼命地点头,又哭了一阵子,才依依不舍、凄凄哀哀地下了楼。

诗韵送她下楼后,便折身回来,重新坐回铜镜之前,望着镜中的自己,脸上竟写满了彷徨与无助,眼泪也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扑簌簌地落下来,她终于忍不住掩面饮泣起来,背影是那么的软弱孤单。

此刻无人,终是要面对真实地自己了。

痛痛快快哭了个够,她用手背擦擦眼,抽泣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式样与秦雷的那个完全一样。

深吸口气,从香囊中掏出一张小纸片,竟是一张庙里解签的红纸,边角已经磨得起了毛,似乎是经常翻看。

她小心翼翼的展开那纸条,四行已经倒背如流的签诗便映入眼帘:

“占得鳌头百事成,逢迎到处不须疑。

从兹修省能方便。福禄绵绵自可期。

莫言前路荆棘恶。终为鸾凤筑巢栖。

莫道春日花开早。须知结果秋来迟。”

看着这几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小诗,当日乐布衣的话语犹在耳边,诗韵将那红纸合在掌中,苦笑一声道:“乐先生啊乐先生,我到底能不能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