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二一三章 跳楼(第2/3页)

石敢也领命出去准备,车厢里只剩下秦雷一个,在如豆的灯光下仔细研究中都城防地图。他同意馆陶的看法,但他不能不痛不痒的咬李浑一下算完,他要把李浑在京里地家底也烧个精光。给中都城中所有达官贵人一个下马威,让他们老老实实收起那些鬼蜮伎俩。

待把突击路线再次确认一遍,秦雷打开左手边的木盒,从中取出一支精致炭笔,开始在一摞白纸上刷刷写下一条条的命令。每一个地址出现在秦雷笔下,便代表那里将在稍后遭到灭顶之灾。

写完后,秦雷按一下车厢。车门打开,一个黑衣卫军官便被召唤进来。“把这个传递给独狼,让他按编号执行。”黑衣卫军官领命而去。

待车门重新关上后,秦雷便把炭笔装回木盒,又从里面取出毛笔墨盒,摊开一本淡黄色的奏折。提笔蘸墨,开始写了起来:“父皇钧鉴……”

……

南阳门虽然叫南阳门。却是中都城西五门中地一个,从这个门进去。不到二里便进入各部府衙门行辕,过了这些官署往北一拐,就到了闻名遐迩的大将军街,太尉府便坐落那里。

这座距离太尉府最近地城门,历来为李家看重,皆是选派亲信之人镇守。现任城门官周庆辰,乃是出身李家铁杆天策军。自然亲信。

这位亲信的周城门,不像别的退役军官那样吃喝嫖赌俱全。虽然城门司的外快多多,足够花天酒地,但他一下岗便回家,从不跟同僚厮混。有人笑话他不会享受,他便会乐呵呵道:“你们懂什么。一壶酒二两肉,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才是真正享受呢。”

但今日。下了岗,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扔下甲具,急冲冲的回家,而是坐在自己那间小屋子里定定地出神。同僚从门口路过,纷纷奇怪道:“周大人怎么不回家了?”有多嘴地抖机灵道:“看周大人一天丢了魂似地,八成是昨天夜里没伺候好嫂子。正想辙怎么扳回这一局来呢。”此言一出,引来无数淫贱的笑声。

周庆辰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往日里别人怎么开玩笑也不恼,但今日显然不同于往日,“滚!”一声暴喝从里屋响起,骇得屋外地兵丁们抱头鼠窜。一边跑还一边相互递眼色,意思是,看来被说中了。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周庆辰一下子瘫在行军床上,沉重地喘着粗气。他倒宁愿真如这些人所说。那样至少还有个盼头。可事实上。他老婆和两岁的儿子被绑架了。

他昨日上地是夜岗,下岗回到家已经是五更天了。老婆伺候着洗了脚,胡乱吃口东西,亲亲儿子,倒头就睡下了。

睡得迷迷糊糊间,听到一阵嘈杂声,还夹杂着他老婆地惊呼,还没等清醒过来,便感觉脖颈一凉,一柄瘆人的钢刀已经架在脖上……

绑匪抓走了他的老婆孩,要求很简单:子时三刻,南阳门洞开。否则老婆卖入窑子,孩子送入地府。这是他最软的肋,由不得他不答应,但对太尉府的忠诚又让他左右为难,定定地望着窗外月亮升起,又一点点向西边移动。他知道,自己下决定的时间到了。

……

子夜,子时的夜。满天星光下,有一支比夜还黑地军队,在静静的等待出击命令。在他们前面不到一里处,耸立着世上最高最坚固的城墙,十七年前,齐楚两国联军,百万雄师,几个月狂攻不止,都没有越过这城墙一步。

而今天,伴随着三声有些刺耳的唿哨声,开在厚实城墙中的两扇巨大城门竟咯吱咯吱的缓缓开启了,繁华美丽地中都城,就这样不设防的袒露在城门外的军队面前。

无暇惊叹自己王爷的又一次仙术,骑兵们启动了。速度并不太快,马蹄上绑着厚厚的棉布,踏在地上声音也不大。但这样一支即不快又不响的队伍,却给人以沉重的压力,让人错以为他们是来自地府的复仇使者!

骑士们进了城才缓缓加速,此时的中都城仍在梦乡。临街的房子内,有被沉闷马蹄声震醒地住户,却纷纷用被子蒙住头,无人敢壮着胆子出来查看。

骑兵们在大道上行了二里地,竟无一人上前阻拦,一直到了太尉府边上百十步,才被府内瞭望塔上地卫兵发觉。

“铛、铛、铛……”急促警锣响起的同时,骑兵们猝然加速,马蹄声沉闷而密集。

骑士们一边冲刺着,一边从身后敞着口地麻袋中提起一个装着西瓜大小陶罐的网兜。攥着网兜地提手,骑士们纷纷抡动手臂。将网兜旋转起来,自然,网兜中的陶罐也呼啸着划出连绵不绝的圆弧。

当旋转速度到达顶点,已经看不清陶罐本来形状时,骑士们也冲到了距离太尉府不足十步的地方。最前列的几骑猝然撒开抓着网兜的手,陶罐便带着网兜旋转呼啸着冲上天空、越过高墙,飞进了守卫森严的太尉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