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章 图穷(第2/3页)

想到此,他忍住气,尽量语气和缓道:“诚节,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太善良,而且容易走极端,对那李清,你从前是太瞧不起他,而现在却又过分相信他,所以才会被他利用。”

尽管赵全邓已经说得很委婉,把愚蠢说成善良,但于诚节依然觉得异常刺耳,他反驳道:“我哪里被他利用,带金牌入宫,我看他也是无心之举,他年纪和我也差不多,又有什么本事,师傅为何老瞧不起我,却长别人威风。”

见于诚节如此扶不起,赵全邓再也忍不住,斥道:“哼!无心之举,你可知道吐蕃使团就是被此人所杀吗?你可知道你父王在滇东所设的局就是被此人所破吗?这么大的事都做了,难道他会不知道带金牌入宫是给自己套上一道枷锁吗?就因为人家不玩女人,所以手段才比你厉害,诚节,你听我的,把那些女人都送走吧!”

于诚节一生最感兴趣地只有女人,赵全邓前面一半话他听不懂,也不想听,但最后一句话却触犯了他的逆鳞,‘要他将女人送走!’于诚节的脸色顿时寒了下来,恼怒地瞪了赵全邓一眼,一甩袖子,转身到后院去了。

对于诚节的离去,赵全邓似乎视而不见,他依旧怔怔地望着屋顶,回想着自己刚才说的话,是啊!李清应该知道带金牌进宫是件愚蠢的事,可是他为什么要那样做?这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似乎并不是想帮助于诚节,反倒象是在挑拨两兄弟的争斗。

‘挑拨!’

赵全邓的脑海里如电光矢火一般,浑身剧烈颤抖起来,他忽然明白了,抢夺滇东、杀吐蕃使团、毒死皮逻阁、南诏内讧,将这些零散的片段联系在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大阴谋,唐朝要搞垮南诏!

“不行!我要找大王子去。”

赵全邓惶恐地叫了起来,在这一瞬间,他心里只想到扶不起的于诚节和得民心的阁罗凤,国家利益超过党派之争,他大步冲去门去,上了一辆马车,吩咐道:“去城外!”马车轱辘辘起动,越奔越快,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就在他刚刚离去,门口的屋檐下一条淡淡的灰影飘过,俨如鬼魅一般,将一面金牌悄悄地放在客厅的桌上。

……

巫钰麟在飞跃皇宫高墙时,便被打晕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苏醒,头痛欲裂,眼前一片漆黑,他动了动,还好,手脚都没被绑住,身上也没有动过刑的感觉,自己是在快出宫门时被人救走的,那这里又是哪里?

他凝神细听,周围很安静,只听见‘滴—答!’的滴水声,空气潮湿,仿佛是在一个溶洞里。

忽然,巫钰麟的肚子一阵咕噜乱叫,饿极了,他双手支撑着身子站起来,伸手向周围摸去,很快便摸到一面冰凉坚硬的石壁,还有一根细细长长的石柱,哦!这里真是一个溶洞,巫钰麟不知洞里的底细,不敢乱走,他听说有的溶洞长数百里,从洱海进去,出来时便到了滇池。

这时,身边不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仿佛一块巨石在移动,很快,一片半月形的夜色淡淡地射进来,巫钰麟只觉一股新鲜空气扑面,头痛立刻消失了,朦胧中,一条高大的黑影走进洞里,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醒了么?”

凭着直觉,巫钰麟便知道此人就是将自己从皇宫里救走之人,他急忙长施一礼道:“先生救命之恩,巫某铭记在心,将来一定重重酬谢。”

来人正是王兵各,他将巫钰麟藏在半山腰的一个小溶洞里,又用一块巨石堵住洞口,听他要重谢,王兵各哑然失笑道:“外面可是悬赏五百两黄金抓你啊!”

巫钰麟一呆,“为什么?”

王兵各看了看他,淡淡道:“皮逻阁已经死了,城里到处是通缉你的布告。”

“皮逻阁死了?”巫钰麟的瞳孔蓦地放大,他立刻明白过来,一定是罗太医将自己的药换去给皮逻阁服下,要抢自己的功劳,听说皮逻阁已死,他一颗心松了下来,忽然又想起一事,‘呀!’地一声叫了起来,原计划今天随大唐使团一起离开南诏,李清会不会不等自己就先走了,他心急如焚,也不管王兵各是什么人,便急道:“大唐使团是不是已经走了?”

王兵各瞅着他半天没有说话,最后才叹口气道:“你太老实了,怎么能相信那个李清!其实他与于诚节一党早就串通好,最后要杀你灭口,你根本就逃不出王宫。”

巫钰麟呆望着王兵各,似信非信,“可是我并没有遇到要杀我的人啊!”

王兵各摇了摇头,手指指自己,苦笑道:“因为我就是被派来杀你的人,但又绝不止我一个,狱中也安排了人,你如果被抓,照样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