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 纯属误杀(第2/4页)

这时,院子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兵各大步走进来,脸上挂满喜悦,“发现他们踪迹了。”

李清精神大震,还在纠缠着他的瞌睡虫被一扫而光,这是他们三天来的首次露头,李清嘿嘿地笑着,码头上的鼓乐声使他明白过来,刺客们等的时机终于来临。

“告诉弟兄们,今晚上打起精神来,杀死一个我赏钱二百贯。”

……

戏剧和故事总是在夜里进行,或许只有在黑暗中人性才得以释放,在馆驿的大厅里灯火通明,盛大的宴会正在举行,有相聚就有宴席,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两国使团分别了半个月,正在以盛宴的方式述说离别之情。

大厅中央的主席坐着大唐正使陈希烈和南诏王子于诚节,在他们身旁各有一名艳美的官妓陪酒。

右首一排是大唐使团,首座便是副使韦坚,而对面南诏使团的首座便是赵全邓,依次下去,两边都各坐了二三十人,李清是里面职务最低的,坐在门边,他的上首是李嗣业,两人的身边也各坐有一名官妓,李嗣业喝酒却不喜欢旁边有女人,他身材魁梧,挺直腰板,阳刚中带有杀气,使得旁边的年轻女人对他又是爱慕又是害怕。

而李清旁边的女人却苦着脸,十分没面子地坐在最边上,李清的手动一动,她的肌肉便紧张起来,生怕他占自己便宜,她一面嫌恶地盯着身边的卑官,一面却眼光嫉妒地望着主席上的两名官妓,姿色相差无几,为何待遇却天壤之别。

大厅中鼓乐声声,几个乐师忘情地拍打着胡鼓,琵琶声如雨,时急时慢,十几名面目姣好的胡姬穿着艳红的长裙在旋身飞舞,仿佛一朵朵盛开的水莲花,在大厅外面,又有数十名舞伎排队而列,等待下一个节目。

“实在让人郁闷,原来酒宴竟是这般无聊!”李嗣业眉头紧皱,他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官场应酬,事先已被教导过礼仪,什么军服要穿得鲜亮,什么不能失了大国风范等等。

在他看来,只有打完仗喝的庆功酒才是最痛快的,或者几个好友相聚,斗酒赌拳,畅快喝酒也不错,而现在这般,要讲究尊卑、要考虑礼仪、要注意得体,一条条规矩将他禁锢,酒不能大口喝,话不能大声说,最要命旁边还有个女人,让他浑身不自在,扑鼻的脂粉香儿简直坏了他的胃口。

“嗣业兄,随遇而安吧!这只是应酬,你若想喝酒等会儿我请你,这里可是我的老窝,我可以让你喝到最好的酒。”

李嗣业喜出望外,魁梧的身躯又悄悄地向李清移了移,却将身边的陪酒官妓挤到席外,他兴趣十足地低声问道:“我听说你们遭遇刺客,可是真的?”

李清点了点头,“两个南诏女人,险些得手。”

遗憾地表情挤满了李嗣业脸上的每一寸皮肤,“你好歹还有点刺激,可是我每天除了在马上打瞌睡就是在床上睡觉,这无聊的出使真要将人憋死。”

说着,他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他的哈欠仿佛是一个短跑冠军,瞬间便在整个宴席上跑了一圈,有人偷偷地打哈欠,有人不时合上眼皮,有人脸色发灰,于诚节倒是精神十足,他一面色迷迷地盯着场上胡女抖动的腰肢,手却摸上了另一条细嫩的大腿,脸上因众目睽睽下的刺激而变得通红,仿佛是酒精在起作用。

李清看不下去,他伸手掐了李嗣业一把,让另一种刺激将他的瞌睡驱走,“今晚还有刺客,要不要一起去玩玩!”

李嗣业的瞳孔被突来的惊喜充斥涨大,忙不迭地点头,屈腿就要站起,却被李清一把拉坐下,“等一下,好象有人来了!”

果然,密集的马蹄声惊醒了沉闷的宴席,外面的舞伎们惊恐的散开,冲进来几个宦官,身后十几个带刀侍卫紧紧跟着,琵琶声和鼓声嘎然停止,胡姬们不知所措闪到一边,大厅里鸦雀无声,为首的太监冷冷地扫了一眼众人,用他那雌性的尖音高声道:“圣旨到!陈希烈接旨。”

……

陈希烈糊里糊涂地听完圣旨,内容很长,但意思却简单,就是要他赶紧上路,既然在汉中耽误了,就不要在别的地方逗留,更不许随意招妓,仿佛李隆基长了双千里眼,将他们的一路行程看得清清楚楚,将一帮大唐官员吓得旁移几丈,赶紧和身边的官妓划清界限。

但韦坚却听出味来,皇上绝不会为这点小事而来,必然还有别的旨意,果然,那宦官又取出另一封圣旨来宣道:“昭武校尉李清听旨!”

李清一楞,当下半跪道:“臣李清听旨。”

宦官微微一笑,展开圣旨念道:“昭武校尉李清,在嘉州尽职,护卫南诏使臣有功,特进升为上军府果毅都尉,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