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章 既然他们想玩儿,那咱就玩儿个大的

原本过着悠闲惬意好日子的唐成突然郁闷起来,其起因就在于他规划已久的宴请学正、学监及道学进士、明经科士子的事情突然被冲了。

本来,随着大雅至正园在这段时间的名声越来越响亮,影响力越来越大,而他自己的诗名也越来越高,兼具着道学学子身份的唐成在办理此事时已经很有眉目了,毕竟不管是学正还有学监,他们都并不曾到过大雅至正园,也颇有兴趣来亲眼看看最近搅动起一片风潮的这个园子,听听国手琵琶伴乐下的新诗发布。学监与学正大人已是如此,那些个进士科及明经科的学子们就更不用说了。

这次宴请早在唐成的计划之中,又因为里面夹杂着给孟浩然申请道学名额的事儿,所以他对此看得很重,孰料眼瞅着事情进展很顺利的时候,却突然给冲了,由此,唐成的郁闷也就可想而知,而更让他郁闷的是,这次安排之所以被冲,竟然是因为何仲达等人组织的一次大型的文会。

这狗日的何仲达,他这次文会的时间选择正好就定在唐成准备宴请学正等人的当日,至于地点,居然就是侧面与大雅至正园仅有一墙之隔的杜姓人家园子,还有更绝的是他这次文会竟然是少有的在晚上开始,更准确的说就是在大雅至正园惯例发布新诗的时间。

从文会举办的时间到地点的选择,再到文会开始的时间,且不论唐成,就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这是冲着大雅至正园来的,且是针尖对麦芒的寸步不让。

当唐成在衙门里听到文会的消息,知道自己筹划已久的宴请被冲了之后,原本这几天过得很惬意的他就像一口气被逼着憋回去一样,真是全身都不爽利。

憋着憋着,在公案后枯坐了一会儿的唐成憋出一句话来:“要战,那就战吧。”

正在唐成筹划着该怎么反击这一次文会的时候,他的公事房外匆匆忙忙走进来一个杂役,言说观察使大人要召见他。

房州官道正修到要紧的时候了,于东军这些日子且是忙得很,怎么会在这节骨眼儿上要见自己?

如此,唐成只能暂时将正寻思着的事情放在一边,起身跟着杂役往于东军的公事房而去,路上他琢磨来琢磨去,还就是把握不住于东军为什么突然要见他。

到了于东军的公事房外,杂役进去了一下之后,出来告诉唐成且先等等,里边儿观察使大人正跟人说事儿。

等了约莫大半炷香功夫后,便见于东军公事房门开处,五个人走了出来,而这五个人里的四个就是当初被他挖往金州修路的工部官员。

“进去吧。”与那工部官员笑着点头示意之后,被杂役轻轻推了一下的唐成便直接进了公事房。

现下正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候,虽然于东军的公事房内放着两个冰盆子,但许是刚才人多的缘故,此时这房内还是显得有些燥热,而于东军案头上放置的那些个海量的资料及山川地理图更在视觉上给人增添了燥热感。

“大人,您找我?”

“啊,唐成来了。”由于太过于专注面前的资料,于东军竟不曾察觉公事房里又进了人,闻言之后头也没抬的道:“坐吧。”

唐成寻了一张胡凳坐下,又等了一会儿,将眼前最后一点资料看完的于东军抬起头来,很忙的他连半句寒暄的话都没有,径直道:“唐成,工部主司有意要调你过去,此事你以为如何?”

工部下辖四司,所谓的主司就是指权利最大的工部司,路上唐成猜来猜去,再也想不到于东军找他竟然是说这事儿,“工部?”

“是啊,工部。”见唐成一脸吃惊且又不解的样子,于东军微微笑了笑:“当日你呈报来的那份章程我让人誊抄后往工部送了一份,看来部里的诸位同僚对此很感兴趣啊。”言至此处,于东军笑的更大声了,虽然他看着一脸疲惫,但这笑声里却满是欢快之意,“刚才出去的那几人也是被部里紧急召回的。”

一听这话唐成有些急了,“他们这一走,那金州的修路怎么办?”

“本使就知道你会有此一问。”闻言,于东军又是哈哈一笑,“主司又派了人来轮换,不会耽误你金州的修路进程。工部抽调他们回去干什么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唐成,你意如何呀?”

这还真不用于东军再说,在那份他亲身拟定的章程送达之后,工部随即紧急抽调这些人回去,明显为的是同一件事。工部以前就是个穷,年年爬起来跟户部磨嘴皮子打擂台,现如今既然知道了自己手里还握有如此大的金山,他们要是不急才真是怪了,这不仅仅牵扯到朝廷的利益,更主要的是关涉着工部自己的部门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