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斗杀 第七节 乐极生悲(第2/2页)

李二咬着牙接着读:“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薛万彻,你也知道《折杨柳》?”

“知道,微臣就是折了杨柳打那些吹笛子的军士,打到他们不敢怨为止。”

“羌笛何须怨杨柳,这句诗是这个意思?”李二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云烨,薛万彻,程咬金一起点头,就连苦笑的长孙无忌也点头承认,对皇帝说:“陛下,这首诗的意思是,沙子飞上了天,孤零零的城池周围全是高山,吹笛子的士兵扰人清梦,所以被杨柳枝子抽到不敢埋怨,春风到不了玉门关,又坚又韧的杨柳枝子可以一直当鞭子抽人。陛下,不要多想,它的本意就是这些,和曲子意境没有关系。”

老王珪喝了一大碗酒,掩面哀泣,房玄龄,杜如晦呆若木鸡,李二把那张纸撕了个粉碎,再踏上两脚,然后一脚踹翻了桌子,对断鸿说:“起驾回宫。”

武将们把皇帝还有文臣送出去,然后又回到酒楼,准备好笔墨,开始写自己的诗歌……

回到宫里的李二依然烦躁不堪,自己引以为傲的诗才比不上几个莽汉,这让自尊心极度高傲的李二那里受得了。

多美的诗啊,《凉州词》黄沙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前两句写在大漠高山环抱下的城池是多么的雄伟壮丽,让人心中豪气顿生,后两句哀怨缠绵,讲述将士们吹着《折杨柳》在怀念自己的故乡,荒凉与雄浑,哀怨与怀念,交织缠绵,情景交融,绝对是少有的佳作,就算日后成为绝世华章他也毫不奇怪,可是一想到长孙无忌给自己的解释,他就有一种呕吐的感觉。

用镇纸刷平纸面,蘸满了浓墨,在纸上重新誊抄了一遍,他写的一手好飞白,诗是好诗,字是好字,两者相得益彰,只是每看一眼,心里就多一些失落。

“呀,这首诗是陛下作的?气势雄浑,又婉转百回,好诗啊,好诗啊,陛下堪称诗文宗师,妾身这就把这幅字裱起来,收藏进宝库。”

长孙穿着纱衣,黛青色的胸抹子若隐若现,平日里只要长孙穿成这个样子,两个人就会很快去后宫安寝。

今日,李二却没有半点欲念,坐在案子后面看着长孙说:“如果朕告诉你这首诗其实狗屁不通,只是堆砌的结果,皇后,你信吗?”

正准备把字收起来的长孙愣了一下,接着又笑了,掩着嘴对李二说:“陛下又骗妾身,谁有这本事堆砌出这样的文字,有本事再堆出一首给妾身看看。”

李二叹了口气,拿起笔又在纸上写下了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家乡。写完之后,把纸推给长孙,自己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谁干的?”长孙的声音立刻就尖了起来,怒气冲冲的问李二。

“云烨执笔,程咬金,薛万彻,无忌也凑了几个字,就成了这幅模样,日后谁再敢在朕的面前炫耀诗文,就给朕乱棍打出去,朕现在怀疑,上古的那些美文,是不是也是这样子弄出来的,如果是真的,千年文华就是一个大笑话。”

听李二说完事情的经过,长孙发现云烨的影子总在事件中间晃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端起一碗粥放到李二的面前说:“陛下,放心,这些诗文绝对是好诗,不会是什么堆砌的结果,是实打实的上乘佳作,妾身敢肯定,这是云烨在搞鬼。

您忘记了他有一门学问就是专门研究怎么和人说话的,程咬金,薛万彻就算是念三十年的书,也做不出这样的诗,当世只有一个人能做出来,那就是云烨的神仙师父,陛下怎么忘记您手里还有一篇《阿旁宫赋》有这篇奇文垫底,妾身相信这些诗都是他那个神仙师父的作品。

哼哼,用诱导的方式让程咬金,薛万彻沿着自己安排的路径说话,自己再装模作样一番,给陛下添堵,一定是这样,您今天又处罚他了?”

李二匆匆忙忙的从装卷轴的文海里取出一个卷轴,打开看了一眼,把卷轴放下,对长孙说:“这个小王八蛋的一千板子,朕是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