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第二十七(第2/5页)

玻尔是哥本哈根学派的领袖,他以自己的崇高威望吸引了国内外一大批杰出的物理学家。曾经有人问玻尔:“你是怎么把那么多有才华的青年人团结在身边的?”他回答说:“因为我不怕在年轻人面前承认自己知识的不足,不怕承认自己是傻瓜。”

奥威尔有一种平等精神。他写《缅甸岁月》,背景是殖民地社会,对英国人和缅甸人都一视同仁,无分轩轾。这使人想起了福斯特的《印度之行》。福斯特说过:“大多数印度人,就像大多数英国人一样,都是狗屎。”

凯恩斯曾跟马克斯·普朗克教授一同进餐。普朗克是一位在数学方面具有天才的人物,量子力学就是在他手里发展起来的,这门学问是人类智力比较惊人的成就之一。普朗克对凯恩斯说,他曾一度考虑要从事研究经济学,但是后来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它太难了。凯恩斯把这句话转告了一个朋友,谁知朋友说:“啊,这就奇怪了,伯特兰·罗素有一次告诉我,他也想研究经济学。但是因为它太简易,决定作罢了。”

当卡夫卡的第一本书《观察》出版时,卡夫卡告诉朋友:“安德烈书店售出了11本。10本是我自己买的。我只想知道,是谁得到了那第11本。”说这话时他满意地微笑着。

美国诗人艾兹拉·庞德曾写过一首长达30行的诗作——《在一个地铁车站》,写完以后,感到很不满意,一年之中逼着自己改了两次,最后只剩下2行:“人群中这些面孔幽灵一般显现,湿漉漉的黑色枝条上的许多花瓣。”

苏联导演爱森斯坦执导了电影《战舰波将金》,卢那察尔斯基承认:“在俄国,人们不是一下子就懂得这部光辉灿烂的片子所蕴有的全部革命力量和它所运用的新技巧。我们是从德国人的反响中才明白我们的电影艺术所取得的进步。”戈培尔说:“世界观不坚定的人,看了这部片子就会成为布尔什维克。”

庞德曾经想阻止艾略特发表一篇东西,告诉他说那是垃圾。结果,艾略特还是发表了,只是附上一篇前言,注明“庞德说这是垃圾”。

曾有人问马蒂斯和卢奥,如果你们流落在荒岛上,失去了一切,包括与人交流的希望,你们会继续画画吗?马蒂斯没有直接回答,却机巧地说:“没有一个艺术家会没有观众,艺术家总希望被人理解。”卢奥则说:“我会继续画画,即使一个观众也没有。”

1936年,在挪威奥斯陆举行第十届国际数学家大会,这届大会的亮点是颁发国际数学最高奖——菲尔兹奖章。加拿大数学家菲尔兹把2500加元作为基金交给大会,用以奖励世界上最杰出的数学成就。这一奖章用14K金制成,正面文字是“超越一个人的个性限制并把握宇宙”,反面是:“全世界数学家一起向知识的杰出贡献者致敬。”

弗吉尼亚·伍尔芙每写出一部作品,首先关注的是朋友们的反应,尤其是被她称之为摩根的福斯特。她有阅读报纸的习惯,有关她作品的评论文字她一篇也不放过。她抽着烟,焦灼地搜寻着一个名字,喃喃地说:“摩根在哪里?摩根为什么不说话?”在她看来,如果摩根不发表观点,那么就意味着她的作品——尽管她呕心沥血——是失败的。

沃尔芙29岁发表了《天使,望故乡》,宛如“骤然间光芒四射的一场爆发”,震惊了西方文坛。他的故乡以他为荣,连他父亲的石匠大锤都特地造了纪念碑,镇中心的雕像正是他的天使,微张着翅膀庇护的样子。他死在巴尔的摩。在他生命后期,他向大学辞职,与情人断绝往来,在纽约布鲁克林的一个公寓里住了下来,经过了十年井喷一样的写作后,撒手而去,死时只有38岁。在他逝世前,他反复重复一句话:“你不能再回家。”

巴甫洛夫是专心投入学术研究的典型学者,只专心研究,不注意衣食住行等生活细节。70岁以后,巴甫洛夫每天仍乘电车上班,有次电车尚未停稳,就从车上跳下来,跌倒在地,路旁一位老妇人惊叫说:“天啊!看这位天才科学家连电车都不会搭!”

有一次,维特根斯坦问罗素:“你是否认为我是个十足的白痴?”罗素不解:“为什么你想要知道这个问题?”“如果我是,我就去当飞艇驾驶员;如果我不是,我将成为一名哲学家。”罗素说:“这个我不太清楚,但如果假期里你给我写一篇哲学文章,我读了后就告诉你。”一个月后文章送到了罗素手里,罗素刚读完第一句,就相信他是一个天才,并向他担保:“你无论如何不应成为一名飞艇驾驶员。”

西班牙内战的爆发使聂鲁达重新确定行动主义和政治诗的方向。他说:“世界变了,我的诗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