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肆 第九章 国殇(第6/8页)

26日,日本第二军兵分两路向威海进犯:第六师团为北路,由陆军中将黑木为桢指挥,辖步兵第十一旅团(旅团长陆军少将大寺安纯),称右路纵队,其任务是沿荣威大道前进,经屯侯家、九家疃、崮山后等地,由东路进逼威海南帮炮台,担任主攻;第二师团为南路,由陆军中将佐久间左马太指挥,辖步兵第三旅团(旅团长陆军少将山口素臣)和第四旅团(旅团长陆军少将伏见贞爱亲王),称左路纵队,其任务是沿荣烟大道前进,经桥头、温泉汤、虎山等地,绕至威海南帮炮台西侧,切断清军退路,并与右路纵队形成夹击之势。

30日,两路日军对威海港南岸炮台形成包围,并发起总攻,清军依地势展开殊死反抗,打倒是打得相当漂亮,还把十一旅团旅团长大寺安纯给顺手做掉了,但毕竟寡不敌众,当天南岸的炮台就被日军全部占领,次日,日军开始进攻威海卫本城和北岸炮台,前者兵力稀少,后者更是早在南岸开打那会儿士兵就一哄而散,压根无人把守,所以仍是一天不到,两处皆被占领。

至此,环绕威海卫军港陆地三面的南炮台、威海卫城、北炮台尽数落入日军之手;军港东面的海上,联合舰队也已经严阵以待,北洋舰队的立锥之地仅限于威海外的刘公岛,且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全部中断,成了日军陆地炮台的海上浮动目标,从此陷入四面临敌的绝境。

当然,虽说日方占优,但优势并不特别明显,毕竟刘公岛上还有北洋的巨舰定远号呢。

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没把镇远算在里面?那是因为镇远残了。

话说在旅顺被拿下的时候,镇远因为正停靠在旅顺港,故而南下欲撤回威海卫,不想途中触礁受伤,虽经抢修勉强没沉下去,但却伤了元气,无法高速航行也无法做剧烈的运动,为此管带林泰曾还特地引咎跳海自尽,终年43岁。

不过即便是只剩定远一艘,那也够日本人喝一壶的了。

所以联合舰队司令长官伊东祐亨一开始想的是一招不战而屈人之兵,话说这哥们儿在1月末的时候就以自己和大山岩两人的名义写了一封劝降信,派人送给丁汝昌,里面引经据典东拉西扯了一大堆,总结起来也就一句话:丁大人你别再扛下去了,识时务者为俊杰,降了我们罢,只要你愿意,还可以来日本做官,做大官。

丁汝昌看完之后的反应是把信折好,撸平,然后垫了桌角。

撕倒是没撕。

如此一来,只能动粗了。

考虑到单凭联合舰队的那几门小钢炮不但打不赢定远反而还很有可能被对方逆袭,故而伊东祐亨决定采用鱼雷战术,水上干不掉你那就在水下做文章吧。

2月5日凌晨1点,联合舰队鱼雷小分队正式发起进攻,因为半夜来得突然,所以北洋完全没个防备,一上来定远号就被鱼雷击中,管带刘步蟾当机立断下令起锚逃跑,将船开到了刘公岛岸边搁浅了事,这样一来虽然行动起来会很困难,但至少鱼雷是打不到了,权当炮台用。

次日,鱼雷小分队再度袭来,击沉了以来远为首的若干舰船,然后伊东祐亨就觉得差不多可以不用再每天这么偷偷摸摸地放鱼雷了,于是在当天下午,联合舰队全体出动,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向刘公岛发起了进攻。

显然,他太小看北洋水师了。

虽然这一天大山岩的第二军也非常有默契地预先在威海北岸架起了快炮,与伊东祐亨遥相配合,夹攻刘公岛及港内的大清军舰。但效果却并不怎么好,丁汝昌一面命靖远、济远、平远、广丙四舰与黄岛炮台协同作战,向北岸回击;一面又命其余各舰与刘公岛各炮台配合,严密封锁威海南北两口,双方在打了数小时的炮战之后,最终是日军久攻不下而不得已退走。

所以2月7日的时候,满腹不爽的伊东祐亨不惜一切代价地倾巢出动发起了数日来程度最为猛烈的一次进攻,但猛烈归猛烈,仍然打的很不顺,战斗从早上7点开始,一个小时不到,旗舰松岛号就被击中舰桥,打穿烟囱,航海长高木英次郎少佐等数名军官受伤,10分钟后,桥立号也被炮弹打中,8点05分,严岛号上的速射炮被击碎了炮盾,碎片四溅,当时就导致2人死亡4人受伤。

短短一个小时,日本引以为豪的三景舰无一例外全部挂彩,而刘公岛的诸炮台以及北洋诸舰却仍是岿然不动。

眼看着形势喜人,丁汝昌决定更上一层楼,他叫来鱼雷艇管带王平,命令他带着鱼雷队出击,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给日本人几颗大清的鱼雷尝尝。

王平满口答应,意气奋发地冒着炮火率队出发。

然后他逃走了。

结果自然是乾坤扭转,北洋上下无论是主观精神还是客观实力都受到了会心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