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祸心(第2/3页)

她默默地站了许久,只觉得百般煎熬。夜变得安静,那些自然的声音都停歇了,屋中热烈欢爱的声音便愈发清晰,女人好像在低声哀求,声音细如猫叫,只片刻又变成了羞人的吟哦。秀致走回耳房,躺在床上将自己蜷成一团,恨不得变成那个正在被萧铎狠狠疼爱的女人。

这样的渴望和爱意,几乎要抑制不住了。

第二日,萧铎要去官衙处理事务,早早便起床出门了。韦姌直睡到巳时,才被阳月叫醒。她爬起来,掩嘴打了个哈欠,薄裘滑下肩膀,身上全是红印子,密密麻麻的,把本来的肤色都盖住了。

“小姐……”阳月捂着嘴叫了声。

韦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身上这些倒还好,只是嘴巴酸疼发麻。昨夜被他骗着用手套/弄,原以为这样就可以躲过惩罚,哪知道他不满足,非要她像在马场时一样用嘴取悦,她也乖乖地顺从了。最后就是导致狼变,将她往死里折腾,简直是不弄散架不罢休。

韦姌伏在阳月的肩头,动都不想动一下,嘴里小声抱怨。阳月帮她穿衣服,轻声道:“小姐若实在不想伺候,就好好同军使说说。军使这般年纪,又在外艰苦数月,于房事上难免需求多些。难道小姐还打算往军使身边塞女人吗?到时候分了军使的宠爱,小姐可怎么办?”

韦姌觉得要古人贯彻一夫一妻,想必有些困难。况且萧铎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人,不可能只守着她一个女人。她现在是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跟萧铎在一起,他若要什么妾室通房,她也不会去阻止。但要她主动去张罗女人给萧铎,又难免膈应了些。

“小姐,秀致那丫头病了。好像昨夜当值的时候着凉了。”阳月一边为韦姌系着裙上的绦带一边说。

“这么热的天,怎么会着凉?”韦姌奇怪地问道。

阳月摇了摇头,又拿出一方帕子塞进韦姌的枕头下面:“老夫人那边的秋芸早上特意过来吩咐的。”

韦姌把帕子拿出来看,绢布的料子,四角绣着同样的花。只是这花看起来有点眼熟……

“石榴花?”韦姌问阳月,“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塞在我的枕头下面?又是大汉的风俗?”

阳月笑着看她:“石榴寓意多子多福,是个福气的东西。我们九黎的女子,成亲了也多要佩戴这样的物件用以求子。不塞在小姐这里,难道要塞在军使那里吗?”

韦姌哑然,想起昨日她向萧铎要这花时萧铎说的话,顿时羞得将脸埋进了被子里,懊恼不已。难怪他昨晚那么卖力,都是叫这花给害的!

***

东京共有四条大河流经,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汴河。中原连年战乱不断,东京的土壤水势,适合农耕经济发展,后晋高祖便定都于此,开济州金乡来水,西受汴水,北抵济河,南通徐沛。后汉延之。

汴河西自洛口分水入京城,东去至泗州入淮。河上舟船穿梭如织,两岸商铺酒楼林立。当中最大的一家,便属归云阁。

归云阁二楼的雅间,胡明雅点了一盘小食和一壶酒,以手支颌,看着楼下汴河隋堤的风光,一边等人。

过了一会儿,传来两下敲门声。胡明雅侧头看去,一名戴着帏帽的白衣女子走进来,步履翩跹。

周嘉敏摘了帏帽,坐在胡明雅的对面,面色不霁。

胡明雅拍了一下她的手背,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回了京城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非得我用轿子去你魏国公府门口抬,你才肯出来。”

周嘉敏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饮尽。

“怎么了?”胡明雅察觉出不对,“莫非是去见过你的萧军使了?”

周嘉敏的脸色更难看,挥了挥手道:“别提了。”

“我早就跟你说过,那传言不是激你,而是真的。”胡明雅摇了摇头,叹道:“其实连我都不信,萧铎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当年他追在你身后,沉默寡言,卑微低贱,谁都可以欺负。我们还担心你被他缠上,脱不了身。毕竟你们家可是有方士预言,要出皇后的。我看啊,你不如进宫算了。以你的出身和才貌,做皇后又有何难?”

周嘉敏皱了皱眉头:“皇上年纪比我小很多,身边有的是年轻貌美的姑娘。更何况后宫由李太后掌管,我去做什么?”

胡明雅心知肚明地说道:“你就直说还惦记着萧铎不就好了?可人家娶妻了,你还能逼他休妻不成?还是你甘愿去做妾?”

周嘉敏想到萧铎在洛州时的态度,就觉得被人兜头泼了冷水,从头到脚的狼狈与冰凉。他们之间的这场关系,她一直处于优势,是被他追逐的对象。她曾经看不起这个卖货郎,救他一命不过是跟同伴打赌输了,哪知道他从此缠上自己,不胜其烦。

可他真的对她太好了,好到她虽然内心鄙夷厌恶,但还是心安理得地享受被人奉为明月的优越感。哪怕这优越感的施与者并不怎么拿得出手。所以当她知道他遵父命要迎娶姐姐的时候,气得摔碎了他送的玉蝉,决绝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