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竞争(第3/3页)

拉斐尔这次请托和四年前通过乔凡娜·费尔特里亚请托一样无疾而终,原因可能就出在托斯卡纳沙文主义作祟。索德里尼是佛罗伦萨爱国主义者,领主宫是佛罗伦萨共和国的政治中枢,宫内的墙壁绘饰工程怎么可能交给非托斯卡纳出身的艺术家。艺术家再有才华,若出身不正确,也不大可能有此机会。[12]但当教皇有意聘用这位年轻艺术家时,能不能在佛罗伦萨接到大案子也就变得无关紧要了。拉斐尔之所以获得尤利乌斯垂青,可能因为不只一层关系。乔凡娜·费尔特里亚的丈夫是尤利乌斯的兄弟,因而尤利乌斯可能通过她或她儿子佛朗切斯科·马里亚得知拉斐尔这个人。但同样不无可能的是,借助布拉曼特的介绍,教皇知道了有这样一位才华洋溢的青年画家。[13]据瓦萨里的说法,这位建筑师与拉斐尔还有亲戚关系。

不管实情如何,一五○八年秋,拉斐尔应教皇之召来到罗马,不久就得到布拉曼特的忠实支持,与布拉曼特成为亲密战友。拉斐尔住在圣彼得大教堂附近的无骑者之马广场,距米开朗琪罗的工作室不远。他将在此大展身手,完成他在佛罗伦萨一直无缘承接的那种叫人肃然起敬的大案子。[14]


[1] 引自帕斯托尔:《教皇史》,第六卷,第308页。

[2] 引自克拉茨科:《罗马与文艺复兴》,第151页。

[3] 引自克拉茨科:《罗马与文艺复兴》,第151页。

[4] 这观点出自勒维(Michael Levey)著作《佛罗伦萨:一幅肖像画》(Florence:A Portrait,London:Pimlico,1996),第265~266页。

[5] 关于这个故事,参见瓦萨里《画家、雕塑家、建筑师列传》,第一卷,第593页。夏斯特尔(André Chastel)指出,这则佩鲁吉诺轶事“未有任何警方数据或司法记录可予证实,但也几无理由不可相信”。参见夏斯特尔著作《意大利文艺复兴绘画编年史》英译本(A Chronicle of Italian Renaissance Painting,Ithaca:Cornell University Press,1984),第137页,译者Linda and Peter Murray。

[6] 关于布拉曼特如何培养梵蒂冈这支团队里的个别艺术家,可参见布鲁斯基(Arnaldo Bruschi)的《布拉曼特》,第178页。

[7] 关于布拉曼特参与这件绘饰案的情形,参见布鲁斯基(Arnaldo Bruschi)的《布拉曼特》,第166页。

[8] 拉斐尔的师承和习艺的详细过程,艺术史界向来没有定论,特别是在哪里、从哪位艺术家那儿习得透视画法上。他运用透视法构图的功力超越佩鲁吉诺甚多,因而评论家推断他应还有一位师父。

[9] 关于拉斐尔在卡斯泰洛城的早期创作生涯,可参见亨利(Tom Henry)《拉斐尔在卡斯泰洛城的祭坛画赞助人》(“Raphael’s Altarpiece Patrons in Citta di Castello”)一文,《勃林顿杂志》(Burlington Magazine),2002年5月号,第268~278页。

[10] 拉斐尔是否参与了银行同业公会会馆的湿壁画工程,艺术史界向来没有定论。关于正方论点,可参见温图里(Adolfo Venturi)的十一卷本《意大利艺术史》(Storia dell’arte italiana,Milan:Ulrico Hoepli,1901-39),第七卷,第二部,第546~549页。关于持保留意见者,可参见马拉博蒂尼(Alessandro Marabottini)等人合编的《年轻拉斐尔与卡斯泰洛城》(Raffaello giovane e Città di Castello,Rome:Oberon,1983),第39页。

[11] 他或许也想完成百合花厅(Sala dei Gigli)未完成的湿壁画。佩鲁吉诺、吉兰达约、波提切利完成西斯廷礼拜堂的绘饰工程后,立即展开此厅的湿壁画绘饰,但未完成。

[12] 此前一个世纪,佛罗伦萨洗礼堂(the Baptistery)的大门雕饰竞赛,也可见到托斯卡纳沙文主义作祟,参见勒维《佛罗伦萨:一幅肖像画》,第120页。

[13] 据布鲁斯基(Amaldo Bruschi)的说法,拉斐尔之所以能到罗马发展,布拉曼特“有推动之功”(《布拉曼特》,第178页)。

[14] 拉斐尔抵达罗马的精确日期不得而知。依据史料记载,他在1509年1月之后才确定出现在罗马,但前一年9月他说不定就已经在当地,因为那个月他写信给艺术家佛朗奇亚(Francesco Francia),信中提到他承接了一件“令他时时忧心如焚的”的案子。有些艺术史家推断,这个案子就是梵蒂冈教皇居室的绘饰案。但第一批记录索多玛、佩鲁吉诺等艺术家工作情形的报告,他并未名列其中,因此他很可能是后来才加入这支团队。关于拉斐尔在1508年之前就已来过罗马的观点,可参见席尔曼(John Shearman)的文章《拉斐尔、罗马、埃斯科里亚尔藏画集》(Raphael,Rome and the Codex Excurialensis),《大师素描》(Master Drawings),1977年夏季号,第107~146页。席尔曼推断拉斐尔可能早在1503年就来过罗马,后来在1506年或1507年又来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