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教皇莱昂内!(第6/7页)
当然莱奥的生活中也不是只有浮华。如果说他在举行娱乐活动、购买法国猎犬和克里特猎鹰,添置皮草和金饰,以及供养不断壮大的家族人员上花费了巨资的话,那么他在对罗马的改造和修缮上也同样毫不吝惜。他修建的里佩塔街(Via Ripetta)为拥堵的旧城提供了一条通向人民广场(Piazza del Popolo)的新路;他修缮了多尼卡(Domnica)的圣玛丽亚教堂,还为它加装了一个带门廊的宏伟正面;除了以上这些,他还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梵蒂冈宫(Vatican Palace)和圣彼得大教堂的重建中。他留用了尤利乌斯二世的建筑师——被称为布拉曼特(Bramante)的多纳托·德·安杰洛·拉扎里(Donato d’Angelo Lazzari),并由其从1505年起主持修建新教堂。教皇莱奥还有一个更具野心的设想,就是抽干蓬蒂内沼泽(Pontine Marshes),并且要求莱昂纳多·达·芬奇设计一个可行的方案。
为了将罗马打造成全欧洲最具文化气息的城市,教皇采用了各种措施来吸引有才华的艺术家、作家和学者来罗马生活,还将自己的藏书室免费向他们开放,并不断收集珍贵的手稿来扩充本就十分丰富的藏品。教皇自己是爱书之人,爱读书也爱藏书,对于喜爱的作者的作品,他甚至能够大段背诵和引用。即便是在财力不济之时,他也会想尽办法——通常是出售有俸圣职和枢机主教之职——来资助那些求助他的作家、学者、诗人和剧作家们。教皇大力资助了罗马学院;协助重组大学,增加了教学设施和教授数量;教皇鼓励学习和使用拉丁文,并且设法资助拉丁文作家和诗人;把拉斯卡里斯带回罗马并建议由其编辑和印制自己收藏的希腊手稿。
但不得不承认,教皇本人的品位还称不上完美。他少有的一些流传至今的文学作品完全比不上其父亲的文学造诣。他尝试谱写的音乐作品更不成功。尽管他为西斯廷小教堂招揽了欧洲最好的唱诗班,但是他自己最喜欢听的,也会挥着丰满白皙的手哼唱的那些音乐都被认为是平凡陈旧的。同样,他对于那个时期的文学作品也没什么鉴赏力。除了会观看他们创作的喜剧之外,教皇并不看重马基雅维利或阿里奥斯托;他也不崇尚圭恰迪尼。事实上,那些从他的慷慨资助中受益最多的反而是一些低等得多的作家,比如贝尔纳多·阿科尔蒂(Bernardo Accolti),莱奥对其作品的认可程度几乎跟阿科尔蒂本人对自己的认可程度一样高了。
至于教皇对米开朗琪罗的忽视,与其说是他没有能力欣赏伟大的才华,倒不如说是他没有耐心容忍艺术家暴躁的脾气。米开朗琪罗是受尤利乌斯二世的鼓励来到罗马的,他是个阴郁、易怒、独立且固执己见的人,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进行创作,尤其不愿无条件遵从资助者的要求或是给创作设定时间表。教皇虽然公开表示对米开朗琪罗有很深厚的感情,而且每每想到两人年少时一起生活的经历就“几乎感动地落泪”,但实际上他们相处得一直不好。教皇鼓励米开朗琪罗做一名建筑师,并督促他回到佛罗伦萨为布鲁内莱斯基的圣洛伦佐教堂修建新的正面。[4]相比之下,教皇更喜欢和年轻顺从、谦虚有礼的拉斐尔·圣齐奥(Raffaello Sanzio)打交道。
拉斐尔是乌尔比诺人,布拉曼特把他推荐给尤利乌斯二世,后者于是指定拉斐尔装饰自己在使徒宫(Apostolic palace)的办公室。后来教皇莱奥要求拉斐尔留下来继续工作,在他们的共同指导下,完成了拉斐尔敞廊(Loggie di Raffaello)和拉斐尔厅(Stanze di Raffaello)的建造。[5]
[1] 神奇的圣母雕像(miraculous statue of the Virgin)在圣玛丽亚德尔因普鲁内塔教堂。这座教堂始建于十三世纪,十五世纪重建,战争中损毁严重,现已被复原。圣母的大理石祭坛由多纳泰罗的一名追随者制作。
[2] 菲利波·斯特罗齐的第二任妻子是塞尔瓦吉娅·德·吉安菲廖齐(Selvaggia de’Gianfigliazzi)。吉安菲廖齐家族的家族教堂在圣三一教堂里。吉安菲廖齐宫位于科尔西尼河滨大道(2号)。“小王位凯觎者”(the Young Pretender)的妻子奥尔巴尼(Albany)伯爵夫人就居住在这里,拜伦(Byron)和司汤达(Stendhal)也曾在这里居住过。霍勒斯·曼爵士(Sir Horace Mann)的房子也在附近。查尔斯·哈德菲尔德(Charles Hadfield)的著名旅馆就在阿诺河对岸的圭恰迪尼河滨大道,十八世纪成百上千名热衷于留学欧洲(Grand Tour)的英国人来佛罗伦萨时都住在这里。他们之中很多人在这里的时候都让托马斯·帕奇(Thomas Patch)画过像,这位画家从1755年到1782年去世为止都住在佛罗伦萨。
[3] 佛罗伦萨雕塑家巴乔·班迪内利被要求以最快的速度雕刻出一套可以乱真的拉奥孔大理石群像。真正的拉奥孔群像是1506年1月,由特拉亚浴场(Trajan)附近的一个农民在自家葡萄园挖地时发现的。教皇尤利乌斯二世花了4140达科特买下了这套雕塑作品,并把它们运到了梵蒂冈。运送过程中,沿途都要撒上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