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吴蜀军事同盟(第2/3页)

不知当时双方具体是怎么谈的,可能也只是站在地图前挥手一划拉就定了,否则不会把并州、冀州给蜀汉而把它北面的幽州给了孙吴,真那样的话幽州就成了孙吴的一块“飞地”了。

没认真,说明没必要认真,这一点双方都心知肚明。即使曹魏将来真的被灭了,双方能不能按照这份协约去分领土呢?很难说。说不定到那时又会再提枹鼓、重开战事。

但现在只谈政治和外交,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谈判进展得很顺利,孙权挺高兴,他觉得还应该再搞一个隆重仪式重新誓盟,纪念双方的合作,顺便造一造势,于是下令筑起誓坛,之后亲自登坛,与蜀汉特使陈震歃血盟誓。

誓文还是由胡综撰写,写得辞气慷慨,气势十足。根据誓约,吴蜀双方正式建立起军事同盟关系,之前双方虽然视对方为盟友,也有过军事上的配合,但以书面形式并立誓约确定军事同盟还是首次,双方规定当一方受到别国攻击时另一方有义务出兵相助。

在誓约中孙吴称自己为吴国,称蜀汉为汉国,这是对现实的尊重。誓约中还有一段文字对蜀汉丞相诸葛亮进行了赞扬,这在两国外交中是少见的,这反映出孙权对诸葛亮一贯力主孙吴联盟的感激。

为落实誓约,孙权决定把国都由武昌迁回建业,表明自己无意在西面与蜀汉相争的诚意。此前孙权任命步骘遥领冀州牧、朱然遥领兖州牧,根据双方关于领土的划分,孙权下令解除步骘和朱然的这两项兼职。

蜀汉也迅速回应,把鲁王刘永的封号改为甘陵王,把梁王刘理的封号改为安平王,原因是鲁、梁二地属于未来孙吴的地盘。

孙吴黄龙元年(229)9月,孙权正式迁都建业。

建业本来就是孙吴的大本营,屋舍、衙署一应俱全,孙权下令各机构回迁后一律利用原有设施办公,不再增加新的建设项目。

孙权走后,武昌这边留太子孙登驻守,上大将军陆逊、大将军诸葛瑾、尚书是仪等留下辅佐。陆逊本来兼任着荆州牧,孙权又下令把原属扬州刺史部的豫章等三个郡也交由他掌管(并掌荆州及豫章三郡事)。

陆逊生性耿直,看不惯的地方就说,孙权的儿子建昌侯孙虑喜欢斗鸭,在厅堂里做了一个斗鸭栏,颇为精巧,陆逊看到后批评说:“你应当勤览经典,不断充实自己,干吗玩这个?”孙虑一听,赶紧把它毁了。

孙权的侄子孙松是射声校尉,在所有子侄里孙权最喜欢他,但孙松根本不是带兵的料,队伍让他带得松松垮垮,陆逊根据军法撤了他的职并判处髡刑,该刑罚是剃光头发并罚做苦役五年。

当时曹魏江夏郡太守逯式经常率兵骚扰,陆逊听说逯式与魏将文休不和,于是想出一条计策除掉逯式。文休,是赤壁之战前从刘表那里投降曹魏的老将文聘之子。

陆逊给逯式写了封信,信中写道:“看到你的来信,感觉你诚恳之至,知道你与文休嫌隙已久,势不两存,你想来归附,以密信相报,你现在暗中先做好准备,具体接应日期到时候再通知你。”陆逊故意让魏军士卒得到这封信,士卒得信后呈报给了逯式,逯式惶惧,就以送妻子儿女为借口回了洛阳。大家听说这件事,认为他有通敌的嫌疑,不敢和他交往,逯式最后竟然被免官。

有陆逊辅佐,荆州的事孙权可以放心,唯一让孙权觉得不安的是太子的性格。在孙权看来这儿子一点儿都不像自己,毫无霸气,遇事也不果敢、坚强,生性内向和敏感。

孙登出去打猎,一定会吩咐手下人走大路,远避农田,不能践踏庄稼,要休息时也总选择空地。有一次,孙登骑马外出,忽然有一颗弹丸飞过,左右立即搜寻,发现有一个人刚好手持弹弓,身上还有弹丸,大家认为刚才那一粒弹丸必然是这个人射的。此人喊冤,左右要打他,孙登制止了,他让人去寻找刚才那粒弹丸,竟然找到了,跟这个人身上带的弹丸进行了比对,发现并不一样,孙登下令将其释放。

还有一次,孙登有个镶着金马的水盂丢了,抓住了偷盗的人,原来是自己身边的工作人员,孙登不忍处罚他,把他叫来责备了一番,遣送回家,还专门告诉左右不要把这件事张扬出去。

一个善良的人,一个谦虚、谨慎富有同情心的人,很容易赢得百姓的好感和身边人的感恩爱戴,但却不一定是个好国君。

孙登此时20岁,他有些像魏明帝曹叡,都出身在豪门,一个生母不受宠、一个生母卑贱,从小习惯看别人的眉高眼低,性格上不敢张扬,显得谦卑甚至怯懦。孙权想改变孙登,所以给他挑选了有名望的老师授业,同时在群臣中选拔一些才能出众的子弟陪他读书,诸葛瑾的长子诸葛恪、张昭的次子张休、顾雍的孙子顾谭和陈武的庶子陈表等人入选,他们被称为孙吴的“太子四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