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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不能忽视这些新闻,这天早晨它拿出了四篇报道、三张照片和一个内页用于费萨尔事件。约翰·奥凯斯也发表了一篇社论,在该文中他认为国王的评论是“令人震惊的”,但他也指出林赛和洛克菲勒不顾白宫和国务院的呼吁而拒绝履行“接待一位国家元首的公共义务”是“无礼的”。那个提出问题引起争论的记者,不是《纽约时报》的人,既没有被点名,也没有受到评论。

《纽约时报》的编辑们现在坐在会议桌边,准备好了并且等待着,丹尼尔知道这篇报道还没有完。明天或许后天无疑它还会出现在头版上。看一下桌子的尽头,丹尼尔能够看到阿瑟·盖尔布高大的专心坐姿,等着他用细长的手指一丝不苟地写下的便条。看上去丹尼尔会首先叫盖尔布,减轻一下现在似乎笼罩着他的紧迫感,因为盖尔布坐在罗森塔尔的对面,而且手头有一个大新闻要处理。谁知丹尼尔转过身来,朝向了国际新闻编辑悉尼·格鲁森。

“悉尼。”丹尼尔温和地说。

悉尼·格鲁森是个精瘦结实、活泼灵活的小个子,49岁,但看起来要年轻10岁。他有一张保养很好的红润肤色的和善面孔,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但因下面的眼袋而减色,还有一头乌黑铮亮向后梳的中分头发。丹尼尔在战争期间的伦敦认识了格鲁森。他对格鲁森很有好感,安排了一次谈话后便把格鲁森拉进了《纽约时报》。格鲁森是一个优秀的记者,像丹尼尔一样着迷于财富和社交。格鲁森是靠着他在《纽约时报》的晋升而进入社交界的,最近成了杰奎琳·肯尼迪的私人朋友,进入了她的东部圈子,但他不打算在职业上妥协。在纽约餐厅的一次聚会上,斯蒂芬·史密斯指责苏兹贝格夫妇利用《纽约时报》贬低肯尼迪家族,格鲁森气愤地打断他的话,回答说:“百分之六十或七十地喜欢肯尼迪一家还不够,你要求我们百分之一百一地喜欢他们……你们都是神话的制造者,坦率地说,你太令人作呕了!”双方都说了过头话。第二天早晨格鲁森因自己的粗暴而感到窘迫,把它归咎于威士忌和葡萄酒混着喝。但这种行为就是格鲁森的性格。他忠诚于苏兹贝格夫妇,和报社的右翼人士相处得不错。他作为一个编辑随意的举止,反映了他觉得作为《纽约时报》人是舒服的和自信的。当丹尼尔叫他的名字时,格鲁森正在阅读他在进丹尼尔的办公室前刚刚收到的一些电文。此时格鲁森低着头,仍旧在阅读,说:“我还没有读完。”

丹尼尔似乎并不介意。他对柯斯蒂小姐点点头。

“夏洛特。”

夏洛特·柯斯蒂已经准备好了,立即开始读一张纸,她在上面打印了明天将在她的版面上出现的文章摘要。

明天是星期六,广告稍微增多,会把这一期限制在64版,而今天早晨是76版,因此她只有一版的篇幅可填充。正如她也承认的,这不是非常令人激动的一版——肯定不会像今天的版面编排得那样漂亮。今天早晨这一版主要用于研究女性的膝盖和超短裙(膝盖是可自由想象的和时髦的),但她的确有一个关于华盛顿的漂亮的新邻居的故事。她用稍有鼻音的俄亥俄方言读道:“尽管乔治城仍然有一个角落适合做首都,但争取这种地位的一个新的竞争者是水门东区,据广告说,在那里可以俯视波托马克河,有优雅的住宅,每套房只要7万美元。”

丹尼尔喜欢她的样子,轻松活泼,消息灵通。他很高兴自己一年前起用她做编辑工作,在她的指挥下女性新闻组的报道和写作有了很大改进。丹尼尔的确不关心牛栏的男人们对这种报道想些什么——他喜欢读它,并深信不疑成千上万的其他读者也喜欢读它。

“阿瑟。”在柯斯蒂小姐读完后,丹尼尔说。

阿瑟·盖尔布透过他的厚眼镜片偷偷看了看,开始读关于费萨尔事件的最新报道和其他地方新闻。盖尔布在《纽约时报》是作为送稿生开始自己生涯的,靠自己的努力上升到仅次于布鲁克斯·阿特金森之下的候补剧评人的位置。他曾和妻子巴巴拉·盖尔布合作写了一本给人印象深刻的关于尤金·奥尼尔的传记。罗森塔尔1962年从日本回到纽约当编辑后,他要求他亲密的朋友、担任助理编辑的盖尔布从文化新闻部调到纽约组。在最近三年半,罗森塔尔和盖尔布充满了激情和新观念,给《纽约时报》的地方报道注入了许多活力。盖尔布现在意识到,如果罗森塔尔得以升迁取代索尔兹伯里的话,罗森塔尔现在的位置有可能成为他自己的——除非在这个夏季替换时期他犯了某种可怕的大错。以前盖尔布对每天的任务单是非常小心的,现在他自信他的记者们不会忽视纽约的任何一个重大新闻或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