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本经(第2/2页)

“是!”

“好,那你就证明

给我看!”左奕青从身后拿出一把匕首来,递给荀香,“我可以不杀他,但他落在我们的手里,也不能便宜了他。只要你给他一刀,我便饶过他的性命!”

绿珠惊叫道,“左将军!”

“小姐,这是我最后的退让!若你今天不给他一刀,我只有以死谢罪,去九泉之下向老将军请罪!怎么选择,你决定吧!”左奕青别过头去,用无比坚决的口气说。

荀香知道左奕青的用心。他觉得荀家后人跟大佑皇室有血海深仇,一定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这一刀,与其说是给淳于翌的惩罚,不如说是要她拿出一个证明来。证明她没有忘记自己的亲爹是怎样惨死,狗皇帝是如何地不仁不义。她如果不做,就枉为人女,枉为数十万荀家军的小姐,也不再是值得他左奕青追随效忠的人。

“好,我去。”荀香接过匕首,转身就往小木屋走,绿珠跪在她身前,死死地抱住她的腿,“小姐,您不能!您不能啊!”

“绿珠,你松手。”荀香无比冷静地说。

“您会后悔,您一定会后悔的!!”

荀香把绿珠拉开,猛地推开了小木屋的柴门。淳于翌被绑在木桩上,本来静静侧头看窗外的阳光,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缓缓地展开一个笑容。那个笑容,就像辛苦攀登了很久的高峰,终于迎来第一道曙光。那光芒烧灼着她的心,让她拿刀的手第一次有些颤抖。

她慢慢地走入屋中,站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紧紧地抿着嘴唇。

他教的论语,她至今都还记得。他们在温泉行宫的点点滴滴,她从未忘记。他教过她画画,握着她的手把一株牡丹描摹得栩栩如生。这朵牡丹,就是她十六岁那年的写照。她的生命因为他而有了绚烂的色彩,春风,夏雨,秋月,冬雪,每一个画面都无比地清晰。终于明白什么叫爱,什么叫坚定不移的守望。

“香儿……”他像梦中轻喃,而他自己也抑制不住声丝颤抖,仿佛要努力破茧的蝴蝶。

“你别叫我!我是沙无寻!”

淳于翌仍在笑,但是眼眶渐渐变红。他很努力,却难以抑制住那久经煎熬的等候化成的泪水,“我看到母后灵柩不在皇陵的消息,就知道你还活着。我是有多笨,居然这几年下来丝毫没有察觉出沙无寻就是你。香儿,我对不起你,这一刀是我和我父皇欠你们的。你来吧。”

荀香举起匕首,直冲到淳于翌

的面前,却在刀剑离他只有一点点的时候,生生地停了下来。只因他轻轻地说,“我能用这条命,换一个来生再遇见你的机会吗?”

“哐当”一声,匕首落地,荀香捂着脸转身跑出了木屋。

左奕青看着荀香从木屋里面出来,连忙转折轮椅到门前看了看,却见匕首落地,绑在柱子上的那个人毫发无损。他紧紧地握着拳头,阴暗着脸离开了木屋。小姐终究是下不了手。

绿珠追着荀香到后山,见她一个人坐在悬崖边发呆。

她俯□抱住荀香,轻轻地说,“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些。”

“绿珠,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对他下不了手。”

“小姐,情之一事,如何那么容易放得下?当年,奴婢也是用了很长的时间,才从对一个人的仇恨里面走出来。他害死我姐姐,害了我全家,我却仍然像一个傻瓜一样,喜欢着他。”

荀香一愣,仰头看着绿珠,“你说的是……?”

“南越的皇帝。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