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连接古亚洲和新欧洲的纽带(第3/4页)

说到阿提卡地区,它是个面积不大的三角地带——一块被爱琴海碧波所环绕的岩岬。这里多山,群山之间有许多小山谷,所有的山谷都可以直通大海,从海上吹来的温和的风使这里空气清新纯净。古代雅典人宣称,他们的聪明智慧与远见卓识均得益于他们所呼吸到的清新宜人的空气。这种说法应该是对的。这里没有维奥蒂亚那种污浊的死水沼泽,也没有生命力旺盛的疟蚊繁衍。这里清新的空气使雅典人非常健康,并能长久保持。雅典人最早认识到精神和肉体是不可分的,人的肉体与精神合而为一,健康的身体必然能促进健全的精神,而精神的健康对于肉体的健康又是不可或缺的。

在这种清新的空气中,就有可能从阿克罗波利斯直接看到彭特莱恩山,这座俯瞰着马拉松平原的高山还向雅典提供装饰城市的大理石。当然,气候并不是成就雅典的唯一因素。

地中海

还有,发挥重要作用的是海洋,它让阿提卡人直接走向世界的每一个地方,无论是人烟稠密的城镇海港还是人迹罕至的天涯海角,到处都留有阿提卡人的足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创造了地理奇观,它将一座类似于方台的峭壁平顶小山摆放在平原的正中间。这座小山500英尺高,870英尺长,435英尺宽,周围环绕着伊米托斯山(雅典最佳蜂蜜的产地)、彭代利孔山和埃格柳斯山。当年,就是在埃格柳斯山上,这位波斯国王的军队刚刚将他们的城市付之一炬的几天后,那些从雅典逃出来的不幸难民目睹了薛西斯的海上战船在萨拉米斯湾全军覆没。这座坡度陡峭的小山吸引了来自北方的移民,因为这里可以提供食物和安全,从而使他们成为这里最早的居民。

这是一个奇怪的现象。无论雅典还是罗马(或者伦敦、阿姆斯特丹),欧洲这些最重要的城市并不是紧邻海边,而总是与大海保持着好几英里的距离。这也许是因为,紧邻大海的早期地中海世界的中心城市——克里特岛上的克诺索斯——常常受到海盗突袭的威胁,所以几百年后建成的罗马和雅典不得不接受前车之鉴。不过,雅典比罗马更靠近海洋,因而出海更加方便。希腊水手在比雷埃夫斯(今日的雅典港)登岸后不久就可以与家人团聚了,而罗马商人弃舟登岸后,还需要三天才能到家,这未免太远了。于是,他们就不再回家乡罗马,而改在台伯河口岸定居。就这样,罗马渐渐失去了与大海的密切联系,而对于所有渴望世界霸权的国家,海洋是提供巨大利益的地方。

这些方台山上的居民,这些“高城”(即雅典卫城)中的居民后来逐渐迁到平原上居住。他们在方台山周围建立了住宅,还修筑了围墙,最后他们的堡垒与比雷埃夫斯连成一片,合而为一,这些居民从此便依靠贸易和抢劫过上了富裕惬意的生活。在相当长的时期,他们这座坚不可摧的城堡都是整个地中海地区最富庶的城邦。他们的卫城也不再是一个住所,而变成一个圣地——矗立着一座座白色大理石的神殿,这座神殿骄傲地映衬在阿提卡淡紫色的天空之下。虽然这座卫城的一部分神殿被土耳其人炸毁了(指雅典卫城上的巴特农神庙——译者注),但是在那些名胜古迹中,它仍是能够尽善尽美地展现人类艺术天才的最独特最辉煌的代表。

1829年,希腊恢复了自由,而当时的雅典已经沦落成一个只有2000人的小村落。1870年,它的人口激增到4.5万。如今,这里拥有70万人口,和美国西部城市人口增长速度差不多。如果希腊在世界大战结束后不曾拿自己的命运为赌注,愚蠢地将小亚细亚极其有价值的殖民地尽数交出,雅典可能会成为爱琴海的霸权中心。尽管如此,在不久的将来,它仍会东山再起。好事虽然多磨,但仍然可能会发生。以宙斯最聪明最机智的女儿雅典娜命名的城市,一定会像它那位从父亲的脑袋里蹦出来的守护女神那样,具有无与伦比的神力,可以死而复生,重焕青春。

我们来到希腊半岛的最南端,也就是我们的最后一站。在这里,我们的愿望和祝福不再生效。珀罗普斯王子被他恶毒的父亲诅咒着,他的诅咒使这块以这位不幸的王子命名的土地永远无法逃脱磨难。这里,雄伟的大山挡住了海洋,大山的后面呈现出一派阿卡地亚的牧歌般的土地。所有的诗人都称颂这个诚实、纯朴、可爱的牧羊姑娘和小伙子的故乡。诗人们对于自己最不了解的事物,就容易献出他们满腔的热情。因为阿卡地亚人并不比其他希腊人更诚实。如果他们没有像其他那些狡黠的希腊人那样玩骗人的伎俩,那不是因为他们不喜欢撒谎,而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学会这样的本事。他们并不偷窃,这是因为在这个只有枣和山羊的地区,实在没有什么可偷的。他们也不撒谎,是因为他们的村庄太小,每个人都对其他人的一切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他们不是像埃莱乌西斯(古希腊城市,秘密宗教的发祥地——译者注)或者其他圣地居民那样虔诚而奢侈地敬奉诸神,他们就应该有自己的神——潘神(希腊神话中外形有点儿像野兽的丰产神)。当涉及开粗俗玩笑、低级趣事时,潘神丝毫不输于奥林匹斯山的任何一位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