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化境(第2/3页)

在站台上站定脚步,左右望了几眼,身后不远处有一位戴着黄不溜红太阳帽的中年大汉走了过来,很热情的招呼道:“小姐,出站吗?我是工作人员,帮你拿行李。”

假如屠苏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此人就是曾借着帮拿行李,强行要她钱的那位大叔。游成元没回头,淡淡道:“谢谢,我自己拿,挺沉的,别闪着你。”

“客气什么,姑娘家哪能背这么沉的包,还是让我来吧!”说完话大汉也不管游成元愿不愿意,主动伸手抓住她肩上那个包,就往自己肩上扛。

游成元眉头一皱却没吱声,抬起胳膊手拎着背带随包走。那大汉将包扛到肩上,然后就听见噗通一声,他身子一软,双膝、双肘着地栽倒在站台上,腰闪了、脚扭了、膝盖磕破了,手也在地上撑破了。

怎么回事?游成元肩上那个包从背带下坠的形状来看似乎有点分量,但是一个女人背着似乎并不费力,看上去沉也沉不到哪里去,但其实要比大汉想象的沉得多。里面装的是传统洛阳铲改进成的探铲,铲头口径很小,是用来探测地底较深处泥芯的。

除了铲头之外还有铲杆,铲杆都是外径三公分的无缝钢管,每一节有七十公分长,两端有螺纹可以一节节首尾相接成一支长杆,拆卸之后携带起来十分方便。包中这套探铲一共有十二节铲杆,分量加起来有八十多斤,整个相当于关二爷的冷艳锯啊!

一条大汉卯足劲照说也能扛动这么重的东西,但他把包抢过去的时候,游成元一只手提着卸了大部分的重量,等到他将包扛上肩,游成元暗中一松劲,八十多斤的分量陡然都压在肩上,那大汉非趴下不可!游成元还算手下留情,手没有完全松,兜了一下没放的太狠,否则那汉子别想自己再爬起来。

大汉趴下了,包还在游成元手中,她又很轻松的背回自己肩上,就似什么都没发生,不动声色的迈步前行。那大汉单膝跪地勉强撑起身子,一脸痛苦的在后面喊道:“小姐,我受伤了,你不能走,陪医药费!——我们民工就这么好欺负吗?”

游成元回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谁欺负你了?早告诉你很沉别闪着,你还非得抢!还能爬的动吗?那就跟我爬去站前派出所,交待清楚你是怎么在站台上打劫的!”

就这回头一眼,将那大汉吓了一个哆嗦,好半天没敢说话,这姑娘从后面看着很正点,可是冷不丁回头瞪你一眼,也忒惊人了!他趴在站台上,引得不少旅客好奇的观望,而游成元已经不紧不慢的走远了。附近几位戴着同样太阳帽的大汉赶来,问了几句,却没有追过去。

游成元走出火车站,看着站前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微微撇了撇嘴角,心中暗道:“这地方可够乱的,成成跑到这里混,确实挺锻炼人。”她往远处望了一圈,朝着流花宾馆方向去了,与弟弟游成方一样,到了广州也选择在此处打尖。

……

游方在家中定坐,却怎么也进入不了那空灵忘我的心境,他这一天来经历的事情太多,身心受到的各种冲击与扰动都极大,别的不说,仅仅是昨夜与齐箬雪那近乎疯狂的缠绵,身体与精神都不可能完全的平复。

让他定坐行功恢复神气当然可以,但要进入那玄之又玄的空灵忘我之境却很难,半个时辰之后游方睁开了眼睛,自己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方才朦胧领悟到一些东西,却还不能印证透彻。

师父刘黎传炼境心法时曾提及:“若空中不得灵,则于定中求空;若定中不得空,则于静中求定;若静中不得定,则于动中求静;若动中不得静,则于灵中求动。是为风水轮转、生生不息,见境总有可证,化而相携。”

口诀的最后有点深奥,游方此刻却忽有所感,就按师父说的做吧。他不再于密室中枯坐,而是从衣柜里取出从郴州买来的五色丝线,坐在桌边开始完成一件昨天计划好的事情——给那枚蜻蜓眼琉璃珠编织配饰的璎珞,做为秦渔的剑穗。

五色丝线在指间穿梭,编制成精美的纹路与流苏,游方的手很稳、很灵巧,四寸长的璎珞共计九百九十九个结,动作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给秦渔配上装饰琉璃珠的剑穗,游方轻轻抚摸着剑身,就似抚摩着她的肌肤,然后还剑归鞘携于腰间,看神情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他自言自语道:“看这璎珞,我的功力已有,当以秘法印证感悟,我能做到吗?……无论如何应该出门一试,却不必走太远,天下何处无山川,机缘总在际遇中求。”

他站起身来,又将画卷藏于袖中走出房间,那些琳琅晶莹的矿物晶还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游方微微点了点头,伸手拿起了其中一枚燕尾双晶香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