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纵使相逢应不识(第2/7页)

“伯伝总是那样,什么事都放在心里,我说,他听着,却不知是否听了进去。”

玄澈说着,门外有人通禀:“皇后娘娘驾到。”

天薇?

麝月看玄澈一眼,玄澈安抚的按了按她的手背。

天薇走进来。面色和润的向玄澈行礼,麝月亦对天薇恭敬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天薇微笑的叫她起身,手中拿着一册书籍:“陛下,臣妾此来,只是想请教姑娘几个问题,却不知陛下也在。”

玄澈低头看一眼,她手中拿的是《女诫》。

“为何读女诫?”玄澈觉得,樊域女子会读这样的书,有些怪。

天薇笑道:“陛下派来教习后宫规矩,女子言行的先生说,若要母仪天下,需读懂《女诫》《女德》《女训》《女则》。”

玄澈赞许道:“你倒是颇用心。”

见他眼神温润,天薇含笑,对向麝月:“今儿个先生不在,我却急着想明白这话里的意思,还请姑娘赐教。”

麝月只觉得她温柔的笑容里,隐含着柔软的刀锋。

她不知为何会这样感觉,但这个女人突然如此用心的读书,想必别有用意。

麝月道:“皇后尽管问。”

天薇道:“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这也就是你们中原女子常说的德容言功了?”

麝月点头,天薇又道:“夫云妇德,不必才明绝异也;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妇容,不必颜色美丽也;妇功,不必工巧过人也。可我不懂,女子哪里都不得出众,又如何才能赢得夫君的心?”

麝月道:“字面意思,是这般,但这四行中,实际是指此四项,是女人的大德,不能缺少。虽不必如何出众,却也要言行得当,举止得当,将所有的事都做到恰到好处看上去很难,实际上却也容易,‘仁远乎哉?我欲仁而仁斯至矣。’就是说的这个道理。”

天薇似乎懂了,点点头:“那么,什么是仁远乎哉?我欲仁而仁斯至矣。”

麝月道:“仁这种美好的品德,只要我们诚信修养,努力靠拢,那么我们就会拥有这样的品质。也就是求仁得仁吧。”

天薇恍然一般开心的笑:“原来,姑娘真是博学,天薇真是受教了。”

麝月发觉,天薇说起话来,都已经大有汉女风范,看来她对学习汉家文化上还当真是下了功夫的。

天薇看一眼玄澈:“那臣妾就先回了。”

说着,又道:“陛下,今儿个父亲前来,送了些咱们樊域的香梨酒,听说陛下最是喜欢,可要来九华宫品尝?”

她目光婉转,柔声动听,玄澈看一眼麝月,微笑点头:“好,朕的确许久未曾喝过香梨酒。”

天薇开心的离开。

麝月远远的望着她,却暗暗凝眉。

玄澈揽住她的腰:“怎么?不想见她?还是不想我去?”

麝月回头看他:“你觉得她真是专程为请教我而来?”

玄澈好看的唇角微微一挑,修长手指挽一丝她颊边长发:“大概是为了要我过去,找个借口,不过她倒是好像真为学习汉家文化,下了许多功夫,这份心倒也难得。”

麝月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她没再说什么,玄澈看出她心事重重,笑道:“不想我去,我可以不去。”

麝月挑眉:“你以为我吃醋才觉得她非诚意而来?”

玄澈明澈如玉的眼眸含笑,不置可否。

麝月拿开他的手,佯怒道:“你这个自负英俊风流的人,是不是女人不为你争风吃醋你就觉得不过瘾啊?”

玄澈失笑:“我哪有?”

麝月只是看着他,一副——你没有吗?的样子。

玄澈眉眼含笑:“好啦,就算有一点。”

“一点?”

“你别得寸进尺哦?”玄澈说着,将她禁锢在怀里,目光若有春阳,暖融融的。

麝月看一眼婢女与内监,轻轻挣开:“行了,你快准备晚上去九华宫吧。”

承天宫的婢女与内监似已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已见怪不怪了。

玄澈对麝月亲昵,从不避讳。

九华宫,奢丽的宫宇,有兰芝芳草增几分柔和甜腻之气。

否则便是死气沉沉。

“陛下那么说吗?说我……很有心?”天薇不掩惊喜。

何东低着头连连称是,天薇笑容堆在眼角:“看来,这样投其所好,果然有效,你去吧。”

说着,对戈兰使个眼色,戈兰递上几张银票:“好好为皇后娘娘办事,有你的好处。”

“谢皇后娘娘恩,谢兰妃娘娘。”何东忙不迭的接过来,便退下了。

天薇欢喜的看一眼戈兰:“那个雪璠公主毕竟是陛下的亲妹妹,这法子果然有效,晚上我请了陛下来饮香梨酒,献舞,可就靠你自己了,记得雪璠公主的话,要乖巧些,楚楚可怜些,不要太妖媚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