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莫负江山故人约(第5/7页)

苡柔脸色稍稍一冷,随即冷笑:“哦?谢我?”

麝月莞尔笑道:“原本,我还怕他永远还不清你的人情债,可如今我却要好好谢谢你,叫玄澈彻底还清了这份情,这下,他便可以再也不欠你!”

麝月的冷静与凌厉,出乎玄澈意料,他看向她,麝月亦幽幽望着他,目光相视,麝月微微一笑:“这下子,你没办法了吧?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了。”

原本怒气难平的玄澈,竟也忽然笑了:“呵,我心里,原本便只有你一个人,若不是……我曾亲手将这个女人推入火坑,若不是她屡次帮我甚至救你!让我欠了她,我才不会……做这种傻事!能让我冒生命之危而爱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玄澈冷冷看向苡柔:“这下,我真的再也不欠你!”

苡柔脸色苍白:“好,便让你们两个做一对生死鸳鸯吧!”

说完,苡柔拂袖而去,牢门重重关闭,黑暗笼罩,只有一丝丝亮光自牢门缝隙中漏进,麝月静静站了一会儿,适应了这样的黑暗,才一步步朝着玄澈走去。

麝月轻薄衣裙入水冰凉,她走到玄澈身前,借着微弱幽光,却也可见他惨白面容,麝月手指滑过玄澈干涸的唇,一滴泪落下,无声无息。

玄澈哑声道:“你信我?”

麝月点头:“现在还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欠了苡柔什么吗?还是……你依然不信我?”

玄澈忙道:“不是!只是……这事关苡柔名节,我曾对她许诺,绝不对他人讲起。”

麝月望着玄澈,虽然水牢内昏暗,她却似能感觉到玄澈目光的炽热。

麝月静一声气:“你说,我听!”

她说着,轻轻拉起玄澈衣襟,她自腰间拿出一个小瓶,将瓶内粉末倒在手心,轻轻揉搓了,又慢慢抹在伤口上。

玄澈忍痛,不可思议看麝月:“你竟随身带着药?”

麝月道:“这药有奇效,是百千寻的,当时,我为药人,经常因忍不了疼痛而跌伤或自伤,百千寻便给了我这个药。”

玄澈笑笑:“看来,是天不亡我。”

麝月却笑不出来,虽说百千寻的药有奇效,可这方水牢,他们又要怎么逃的出去?

一时静默,相看无语。

到底还是玄澈打破沉默:“苡柔……”

提及这两个字,心口的伤似一阵刺痛,他低眼,声音微沉:“苡柔,原是洛州歌妓,因博学多才,晓知中原文化,而被我带回樊域,可没多久,便因我酒醉而定要她为我献舞,当时父王也正在凌月殿,向我要了苡柔,我意识不清,便将苡柔送给了父王,第二日父王迎苡柔去沐仙殿,苡柔问我为什么,我……没有阻止也没有回答,眼睁睁的看着她进了虎口!”

酒后之过!却无悔意!想必苡柔当时定然心碎至极。

麝月看着他:“只是这样?那么……什么是三年之约?”

三年之约!此时,连伯伝都看向了玄澈,那个约定,如今想来,更是令人肝肠寸断!

显然,那是玄澈不愿提及的往事,他深吸口气,胸口的药力发作,热辣辣的疼。

“三年之约,是我与玄镜的一个赌注!”玄澈的话令麝月一惊。

玄镜王子!竟然会是玄镜王子,那么那封信……

“当年苡柔……因才学上佳,强过樊域所有人,于是她也成了当时的继承人玄镜的猎物!也是因为如此,玄镜才被父王怀疑,父王对玄镜迫害,让玄镜变成了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夺走了玄镜的一切,当时的我,并不为父王所重……”

说到这里,玄澈顿了一顿,眉心深锁,似提及了极悲伤的往事。

麝月轻轻问:“然后呢?”

玄澈接着道:“苡柔明着暗着的帮我,虽我因亏欠苡柔,而基本不假辞色,可到底还是逐渐令父王对我改观,可一次无意,却被玄镜看到我与苡柔见面,苡柔劝解我要善待雪筝才能得到王位以及所有我想要的,苡柔为了堵住玄镜的嘴,便让我与玄镜定下了三年之约!”

玄澈凝视麝月的脸,幽暗牢房,森冷死水,仿佛都没有令麝月有半点恐惧。

他笑了笑:“我从前倒是不知道你这样坚强,直到……在南疆。”

麝月道:“别转开话题,三年之约,是什么?”

玄澈敛了笑,冷冷一哼:“三年之后,若我不能得王位,苡柔便助玄镜为王!若我登上王位,需尊玄镜为上王兄!”

“什么?”麝月不可思议,“怎么可能?若为封口,你的性子,该不会留玄镜的命!”

玄澈冷笑:“你倒是了解我!不错,若是平时,即使我对玄镜有诸多不忍之心,我却也不会答应,而会选择杀了他!可我与苡柔对话之时,一个秘密掌握在了玄镜手中,玄镜机敏的让亲信先走,才现身与我跟苡柔对峙,倒是我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