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王子大婚(第6/7页)

那女子声音清冷,面容肃然,正是苡柔。

所有婢女都恭恭敬敬的退到一边:“苡柔姐。”

苡柔目光定在兰格身上,兰格顿时战兢的低下头,苡柔虽只是拜礼侍姬,但人人不得不给她三分薄面。

“兰格,私自议论王子与公主是非,不知天高地厚的是谁?若是这些话传到了王子耳中,传到了王的耳中,你可知后果?”苡柔半是威胁,目光威慑。

兰格身子微微一抖,连忙说:“奴婢一时失言,请苡柔姐莫怪。”

苡柔冷冷道:“去吧,若是再叫我听见一次,便休要怪我。”

“是,兰格再也不敢了。”兰格逃跑似的跑出院子,其她人也各自忙活,苡柔看麝月一眼,麝月却低眼,转身要走,苡柔叫住她,“麝月,我有话要与你说,你跟我来。”

苡柔不容拒绝的向着浣衣湖反方向走去,麝月微微犹豫,希娜却道:“快去,不要得罪了苡柔姐。”

麝月亦明白,苡柔在樊域王身边,举足轻重,此时的她也的确不宜再树敌,况且苡柔并不是坏人。

她跟着苡柔走到偏僻的角落,麝月道:“苡柔姐,有何吩咐?”

苡柔看着她,湖边风凉习习,苡柔望着麝月清淡素颜,纤眉微凝,似比着妆之时更增绝色,她的确是令人心动的女子。

“兰格的话,你可相信?”苡柔问。

麝月苦笑:“信与不信,又有何分别?”

苡柔专注望着她:“你怪他?”

麝月笑得更有无奈:“我有何资格怪他?我是他什么人?”

苡柔微笑:“果然还是小女孩,说起话来竟是这样斗气。”

麝月低头不语,她说的没错,她多多少少有点气的。

苡柔轻轻叹气:“你还是不够了解玄澈,我来,只是告诉你两个字。”

麝月疑惑看她,苡柔道:“忍耐!”

忍耐!麝月心中一颤,苡柔目光透彻如镜,照见迷茫的自己,苡柔,蕙于心,敏于眸,毫无疑问,可以在樊域得到如此高推崇,可以在那个冷酷好色的樊域王身边得宠数年,定然是睿智精明的女子。

她多次提醒自己,又是汉家女子,麝月渐渐放下戒备:“多谢苡柔姐,麝月记下了。”

苡柔笑笑:“记下就好。”

她说完,转身要走,麝月却叫住她:“苡柔姐,我可能问你一个问题。”

苡柔回身看她,麝月道:“我想问,为何希娜所居那般简陋,同为婢女,同在花苑,她又是王子之人,却为什么……”

“麝月,在樊域,好奇心不可太强,有时候知道的越少,越好……命,也越长!”苡柔打断麝月,眼神严肃。

麝月轻轻低头,苡柔半晌方道:“王子身患痼疾,多年不曾出殿宇,自然……地位、威望受损。”

她说完,便去了,一身轻盈的薄纱蝶舞翻花裙,翩翩如雾,麝月不禁感叹,若说雪筝公主是一朵奇艳的曼珠沙华,美丽却有毒,那么苡柔便似一朵空谷幽兰,芬芳而神秘,她的美,要品,才可知是绝色……

自己呢?麝月不禁自苦,恐怕只是遗落在樊域的一株小草,只能选择坚韧和孤独!

夜晚,一如既往深黑无边,如同她在樊域的日子,不敢想从前,望不到以后……

忍耐——

苡柔的话萦绕在耳际,麝月望着明净夜空,星微光,月微朦,玄澈,这两个字,可是你带给我的吗?

一个月,匆匆便去。

樊域玄澈王子大婚,清晨,已是金玉华堂,环碧翠宇,远而观之,飞檐重阁,气势恢宏,华灯宝炬,云蒸霞蔚。

樊域皇城,美如仙境,处处精雕细琢,亭台楼阁移步换影,透着樊域独有的大漠风情。

高高月台,屹立于幽水河畔,世代保佑着樊域的母亲河,庇佑着樊域人民的滔滔河流,水不息,则福永泽,如今樊域最是高贵的玄澈王子大婚,人人雀跃、对天祈祷。

高台之上,丝竹飘扬、韶乐清歌。

恭祝之声,响彻樊域。

凌月殿与星辰殿间,通阶铺设大红绣金毯,流云白玉案前,樊域王森格端坐其上,拜礼侍姬苡柔一身梨花青珍珠缀长裙,裙摆上的淡色璎珞随风而舞,仙子一样的女人,表情却是极冷淡的,望着长长玉阶下一步步拾阶而上的一对男女。

玄澈一身玄色长袍,风卷披帛,荡荡如滔,那披帛之上,镶黑色曲水纹织金锻边,暗紫色珠光,熠熠明亮,玄澈风仪俊美、雅容看澈,绝代风华可夺月光,却只是那一双狭长媚眼,冷若冰霜,仿佛眼前盛景,并不在他的眼中……

他身边的女子,一身绣云雀七色流霓裙,纤臂飘拂真珠臂纱,含烟眉色,珠光挽发,璀璨似星天,盈盈若落月,娇媚可人,眉目高傲,樊域公主雪筝,如今已是樊域王妃了。

二人相携来到白玉案前,行跪拜之礼,饮幽河之水,对月静静冥思,祈求樊域世代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