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王子大婚(第3/7页)

次日,风如卷,白天里的樊域虽然很热,却偶尔也有狂风肆虐之时。

麝月伺候玄澈更衣,殿外却有轻微脚步声,麝月莫名手上一顿,微微回头,玄澈感觉到她的变化,亦抬眼看去,只见一女子,淡色长裙,丝纱荡漾,金色雕花环缠绕在雪白玉臂之上,却不是雪筝公主。

玄澈却依然轻轻将麝月的手拂开,麝月退到一边,这个女人她也认得,便是回来路上那个婢女——斯戈雅。

斯戈雅是雪筝公主贴身婢女,玄澈每每见她便如见雪筝公主一般,脸色会瞬间暗下来,可这一次却波澜不惊,面上没有任何变化。

斯戈雅对玄澈施礼:“参见王子。”

玄澈淡淡道:“一大早,是何事?”

斯戈雅低身悠悠说:“雪筝公主吩咐奴婢过来,大婚之前,由奴婢侍候王子起居。”

她说着,明亮好看的眼朝麝月一望,麝月面无表情,只当不见。

玄澈冷笑一声:“随便。”

玄澈一身雪白长袍,如云似雾,飘然而去,大殿之内,只剩下麝月与斯戈雅,斯戈雅走向麝月,麝月微微垂眸,不语。

斯戈雅却道:“麝月,你可以出去了,以后这里也不需要你来伺候。”

麝月不想惹事,况且昨夜一夜癫狂,却不代表今朝玄澈便会变得有情有义,她缓步向殿外走去,斯戈雅高声道:“兰格,日后,便带麝月到花苑居住,不经传召不得四处走动。”

麝月回头看她,目光疑惑,又见兰格恭敬应了,这斯戈雅莫非是雪筝公主身边的婢女,便比别的婢女更高贵些吗?她竟可以对兰格发号施令?还可以如此安排自己?

心中又想,想必是雪筝公主的意思,她唇角一丝冷笑,不屑一顾,并不说话,而是跟着兰格走出凌月殿。

兰格一路冷眼看她,面有得意之色:“还不是要住到和我们一起?呵,再高贵,也不过是个床奴!”

床奴!麝月心头一痛,想来,自己从小金枝玉叶,娇生惯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却竟沦为如此卑贱下流的地步?

她自嘲笑笑,并不理会她。

花苑,樊域皇宫偏僻却幽静的一处,这里很大,花苑之中除有曼珠沙华株株如血,亦有芳草碧色,接初阳之露,芬清新之气。

倒也是一处极好的院落,这里住着的都是王孙公主的贴身婢女,若加上自己,一共十一人。

麝月轻轻叹气,兰格将她带到一处极小的屋阁前:“你便住在这里,和你一起的是王阿米尔·玄镜的婢女希娜。”

玄镜,王!那为何雪筝公主却没有嫁给王呢?想想,也许樊域祖训与中原不同,继承王位并非长子为先吧?

兰格道:“希娜去伺候玄镜王子了,你……”

她看看角落里,竹筐中一些丝衣,那些该是玄镜王子的衣服:“院子后有浣衣湖,你去将这些衣服洗出来,你之后要做的事,由斯戈雅姑娘安排。”

兰格说完,便走开了,想想,兰格也是凌月殿侍女,其实她亦应该在凌月殿外随时待命,但她们当然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她看看那些衣物,从小到大,她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会洗?但既然她这样讲,她也不想落人口实,走过去拿起竹筐,便向后院浣衣湖走去。

夜晚,星沉如水,仿佛落入远远深邃的夜空尽头。

明朝,便会消失不见了。

玄澈倚在玉柱之旁,晚风荡起长衣翩然,斯戈雅站在一旁,端一杯玫瑰露:“王子,请用。”

玄澈接过来,轻抿一口,修长的眉一蹙,将金杯摔落在地,斯戈雅吓了一跳连忙跪下:“王子……”

玄澈居高临下望着她:“你明知道,玫瑰露我只喝冰的,这样温吞的你也端过来给我?”

斯戈雅惶恐的低头:“奴婢再去端一杯。”

“不用了。”玄澈走过她身边,幽香拂面,“拿酒,我要喝酒。”

斯戈雅知道,玄澈只喝香梨酒,她小心斟满酒杯,月色落入香梨酒中,流光晶莹,她端到玄澈面前,跪地递给他,玄澈靠在躺榻上,接过香梨酒,却没有喝,邪魅目光睨着跪倒在地,低眉顺眼的斯戈雅,他高举酒杯,琥珀色酒水顺着金色杯沿顺流而下,一整杯酒自斯戈雅头顶浇下来,斯戈雅闭目,任由香梨酒淋湿自己,玄澈高扬眉宇:“酒太冰……”

的确是冰过的香梨酒,斯戈雅轻声道:“是,奴婢去换。”

“这么笨的女人,本王子还当真是头一次见。”

斯戈雅才起身,玄澈便嘲讽地说,斯戈雅只片刻怔忪,又去换了一杯香梨酒来,她依然乖顺地跪倒在玄澈面前,玄澈接过酒杯,眼角余光望着全身湿漉漉的女子,突地起身,手指勾起斯戈雅尖细下颌,冷笑一声:“怎么样?本王子不是那么好伺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