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冤大头?

老夫妻愣在原地,任继福赶紧跟出来,屁颠屁颠的说:“赵老板,别啊,我那么说不就是压他们价格嘛,这房子是死过人,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而且不是死在房里的,这对倒霉鬼生了个儿子,三四岁的时候爬井沿玩,掉井里淹死了。赵老板,我跟你讲,这房子不错,他两没儿没女,也没亲戚朋友,你买下来绝对手脚干净,没人来找麻烦……”

“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说你这个房子麻烦就比较多了,准备三天两头来给我找点事?”赵泽君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眯起眼睛盯着任继福。

军子不动声色的朝前走了一步,斜斜的站在任继福侧后方。

任继福一愣,赶紧说:“赵老板你真误会了,我这不是想帮你忙嘛,我也赚点小钱花花不是。”

赵泽君盯着他看了有十几秒钟,忽然笑了。

“行了,这次就算了,他这个房子太不吉利,我最近也不准备买房子了,等什么时候要买,你再帮我留心,好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赵泽君态度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任继福也不傻,黑着脸说:“赵老板,你这是敷衍我吧。”

赵泽君笑笑,带着军子先走了。

“草,有几个臭钱叼个屁!老子早晚弄干你的钱!”任继福恨恨的嘀咕了一声。

回去的路上,赵泽君叮嘱了军子两句:“刚才那对老夫妻记住了吧,以后看见有谁要买他家房子,尽量搅黄了。”

军子也没问为什么,点点头嗯了一声。

有些钱他能赚,杀人放火都在所不惜,有些钱,打死也不会碰,他怕拿了这种钱,将来一辈子睡不着觉,老婆偷人生儿子没屁眼,那队老夫妻的房子,只要不卖,用不了半年,拆迁后自然而然就变成一套至少六十平方的市区商品房,还有两三年的租房补贴。

“还有刚才那小子,以后他再来,不用跟他客气。”赵泽君说。

“嗯,知道了。”

大概是老天也是有眼的,刚放弃了一套房,寒假最后一天,任必达电话就来了。

年后房产市场果然渐渐的热了起来,又有两套房子要出手。

“你堂弟最近怎么样,赌场赢钱没?”跟着任必达看房的路上,赵泽君不经意的问。

“赢个屁,听说七万块钱输了个干干净净,又没地方住,现在干脆在赌场帮着看场子了,天天跟赌场人一起做套骗人钱。我是不管他了,走街上被车撞死最好,省的祸害人。”

说完,看了看赵泽君:“他没来给你惹麻烦吧?”

“这倒没有。”赵泽君笑笑。

“那就好,赵老板,他要是真不懂事,你该治他就治他,不用看我面子,我没这门子亲戚。”

说着话,就到了卖主家。

第一户卖主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夫妻俩年后要去深圳打工不回来了,两间房子一个厅的大户型,要价三万五,最后也是还到三万块。

交易过程很顺利,大概这对夫妻也是受够了高岗村恶劣的环境,一点儿不舍留恋都没有,痛痛快快的签合同办手续拿钱走人。

第二户卖家,是个孤老头子。

经历了志愿军事件后,赵泽君在心里给自己画了条底线:孤寡老人的房子通通不买,年轻人出去打拼是为了有个美好将来,但是对于孤寡老人来说,这套房子就是他们的将来,买这种房太损阴德。

一问之下,这次还真不自己想的那样。

老头是个老银匠,一辈子没结婚,无儿无女,人年纪大快不行了,不想在死在城里,准备卖了房回老家落叶归根。

“现在城里的年轻人买首饰都去大商店喽,我这手艺算是彻底失传了,罪过哦……”

老头精神头还算不错,有点话痨,一直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他的银匠手艺是祖传的,失传了对不住祖宗。

“得了老白头,你这手艺就是全世界独一份,这房子该什么价还是什么价。”任必达笑呵呵的说。

“钱算个屁!”老白头倔强的说。

赵泽君哭笑不得,说:“是是是,老人家,我把这两万五的屁给您准备好了,您点点?”

嘴上说钱算个屁,把屁拿在手里,老白头一边沾着口水一边点钱,足足来回数了四五遍。

赵泽君明白了,钱算个屁,但是老白头就喜欢闻屁味。

数完钱,老白头挥挥手,说:“你们等等啊。”

转身又进里屋,没多久又出来了,手里拎着个布袋子。

朝桌上一丢,就听咚咚金属碰撞的声音。

老白头拎着袋子拐角一提,哗啦啦,一大堆白花花的钱币落出来,大概有二三十枚。

“这是什么?”赵泽君好奇的拿了一枚。

银币表面发绿有锈渍,一面印了个大大的光头侧脸。

银元,大洋,俗称‘袁大头’,北洋政府和民国时期流行的货币,材料主要是银子,由于文化历史因素、货币本身材质价值和发行量比较稀少,这玩意有不错的收藏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