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问心何求(第3/4页)

李虎丘无奈一笑,“世事无常,谁能永远一切尽在掌握?如今也只有尽力而为!”

聂啸林道:“心之神道,心意如神,张凤武不过凡俗之徒,爱恨欲念难逃其中,他这样的人不过是一把凡锁,只要找对了钥匙便不难开启。”又道:“张凤武再如何了得终究还差些感悟,古往今来,世间能入心神之道者哪一个不是经历千重心劫,极致情感的?”

这番话有感而发,二人皆有同感,竟不约而同的忽生出知音难觅的感慨,良久无言。

聂啸林慨叹再道:“你我要走的路都不好走,你为一心执着而博爱,我因万般杂念至绝情,心神修行之极处你我又殊途同归,你是大爱而无爱,我是无情至极情,这个中的机缘当真是造化弄人玄妙之极。”

大爱无爱,当爱赋予一小部分人时可称之为爱,是感情的一种极致体现,李虎丘用情不专已至极,他的爱给了太多人,对身边每位女子都是一般舍生忘死关怀备至,这样的爱反而因为被稀释显得寻常,便是过程表现的再如何浓烈,也不免包含了太多的妥协,因此也缺少了爱因偏执和私密带来的独欢快感。当然,缺少这种感觉的只有虎丘一个,落雁和李李她们反而要比世间绝大多数独占爱人的女子更能深切的享受到爱带来的各种情绪。爱上虎丘这样的男人,又怎会少了悲欢离合,大情大娱?所以虎丘是一个能让别人快乐,而他自己很难享受到快乐的人,属于他的私密独欢早已随燕子姐而去。与之相对,聂啸林是无情而极情,老魔君曾与天下为敌,仇家遍地,恨天地不公,恨人间丑陋,他恨到极处时一命呜呼,地下三十年,一朝悟道才发现自己对人世间挚爱无比。

李虎丘也慨然叹息,道:“若无究极情感,绝难体会神道心意!”低头看一眼高李杰,忽然明白了为何高雏凤不肯放弃青帮事业随自己走,更理解了为何落雁和李李对自己的情感世界从不偏执求忠诚。她们唯一想要的只是他属于她们的时光,这份独爱对她们而言弥足珍贵,为这份私密的独爱,她们宁愿不在乎长相厮守。虎丘一念及此,忽然想到落雁和李李的关系,她们又是为何能相容的?惺惺相惜吗?还是为了双修?又或者李李身上那种至柔的令所有人心生怜爱的气韵?

聂啸林道:“这小娃娃治好了,你小子也该走了吧?”

李虎丘笑道:“我要抓紧时间给这孩子寻个师父呀,不能枉费了您老人家一番心血吧。”

……

江湖人最大的悲哀便是付出一生的光阴去做一件自己完全不喜的事情。老大说:义气,高于一切!在这句话的催逼下一次次被迫做出选择,有对的,有错的,有时喋血江湖,有时威风八面,还有时落荒而逃苟延残喘,却唯独没有心甘情愿的。一个江湖人到死时只留下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

盛夏时节,阿尔卑斯山北部山脚下一片茂密的松林旁,李虎丘负手而立站在张凤武面前这么问道。

张凤武骤然遇见强敌竟不惊慌,从容反问道:“贼王此话从何说起?”又补充道:“张凤武纵然不才,却还能自主,实在想不起哪件事是被勉强着干的,你说身不由己,试问,人生何处不江湖?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可以跳出三界外?”

“少年时幻想要左右世界命运,成年后才发现浊世涛涛,绝大多数人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左右。”李虎丘自顾自说道:“这是你给自己的借口吗?我却以为一个人如果想跳出命运的枷锁,超越这世界的平凡,就必须不断超越自我,所以你需要的是一个挑战强者的舞台,而不是追随一个只敢恃强凌弱的懦夫。”

一个卑鄙龌龊善变多疑的小人想要在今天这个时代成长为盖世枭雄,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更何况那人已近七旬?他的雄心已死,胆色全无,甚至不惜卖祖求荣,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带给你更刺激的挑战机会?如果你一直跟着他,我敢断言你今生休想看见真正的人生巅峰!你若还想再进一步,便不该继续坚守在那个小圈子里。以武道来说你这样的境界已经是人间究极,世间能媲美者可称亿中得一,而走在你前边的绝不超一掌之数,若你因此而满足,我李虎丘不会因此瞧你不起。

张凤武近来的日子过的不太开心,他生平爱好极少,最爱武道,之外闲暇时便喜欢看几眼足球。尤其是英超旺热执教的阿仙奴队,更几乎是每场必看。最近他接连收到阿仙奴俱乐部寄来的限量版签名球衣之类的物品。作为一名每年都参与阿仙奴年度各种活动的资深球迷,一开始他没觉得有何不妥,俱乐部都喜欢搞这样的活动,电视台也会搞,他偶尔也会为喜欢的球星在报纸上投几票打个分什么的,然后把选票寄出去,所以最初他把这件事理解为俱乐部对老球迷的回报。却不知怎么回事,这件事被孙鬼马知道了,向来倚重张凤武的孙鬼马为此勃然大怒,竟说出了张凤武已有异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