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别赠言,此中玄机需慎之(第2/3页)

董兆丰又说道:“天下练拳者无不是从苦心琢磨拳意中领悟到心神在拳法中的妙用,进而产生宗师之势,一步登顶成为宗师。而虎丘你却是独一无二的先炼心后习武者,你自创的心之神道开创了武道未有之先河,拳未成却先有势,这种功夫若能得大成,便等于国手大师弈棋,与人交手时高瞻远瞩料敌先机,只在关键时刻以心血激发神道潜力予以对手致命一击,这样的武道虽有取巧之嫌,却着实是求胜之道,然而,当今世界早已非国术昌明的时代,武道登堂入室者皆首重修身为主,而你的武道是争生死的技巧,伤人也伤己,拳法是土心法是树,根基不牢心之神道入的越深越凶险啊!所以我劝你万不可懈怠了修身的基础功夫。”

李虎丘心知董大师这番话是发自肺腑的至理名言,但他自家事自家知,董兆丰并不知晓他还自创了一套在体内以心意练拳的导引术,无论行止坐卧皆可以导引气血,按照拳法套路施展开时的运行规律运转,效果与真正练拳并无二致。否则以他出道以来屡屡激发心血逼迫自己发挥出不属于他能控制的潜力的作为,身体哪里承受的住,所谓的心之神道早已成无土之树。虽然如此,但虎丘还是诚挚的表达了感激之情,只说自己会努力,请董师傅放宽心。

董兆丰要说的话已说尽,最后只留下一声饱含感慨的叹息和一句好自为之,带着楚烈洒然离去。尚楠驾车载着虎丘和董楚二人,一路相送到申城机场,目送董师傅上了飞机后才连夜赶回甬城。

回程途中,尚楠说董大师想说的话似乎没说尽?李虎丘面无表情看着车窗外,半晌无言,终于说道:“他想的是说不如不说,所以他才没把话说尽。他不说是因为怕我误会他的立场,反而伤了彼此间这些年的情谊,但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是想劝我少造杀孽,少与人争,在这东南变天的行动中能少死几个就少死几个。”又道:“若是别人这么劝我,或许我会以为对方有私心,但董师傅是何等人物我又岂会不知?但他却还是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

尚楠道:“董师傅悲天悯人,仁义无双,就算有人的功夫超过了他,天下第一宗师的名头却也只属于他。”

“他老人家可没你说的这么简单。”李虎丘的视线投向北方极远处,悠然道:“你别忘了董师傅是红墙内的人,无论是过去还是今朝,大内侍卫的头领都是可以比拟一省大员的角色,董师傅一辈子慎言慎行,该狠辣的时候却也从不手软,他虽然话没说透,但已经向我暗示了上面的意愿。”

尚楠道:“你是说上头有人不希望东南打走私大动干戈?”

李虎丘笑道:“小楠哥开窍了,这么说也对,李援朝这次下东南打走私修海港,之所以先选甬城和刘志武,便是因为他是整个东南地区的大走私集团中最弱的一个,打掉他牵扯的人也最少,饶是如此,刘志武案都已经涉及到了当今书记处的乔宝峰,如果换成陈天浩和杨长兴,你说会牵扯到多大的人物?”

“你是说……”尚楠有些吃惊的,话说了一半被李虎丘打断。

“知道就行了,但别说出来。”李虎丘摆手道:“我说李援朝这家伙的政治谋略常人难及便在于此,这趟下东南的差事就是来趟雷的,搞不好就会把自己炸的粉身碎骨,老爷子还在,按说这冒险活儿本轮不上他来干,是他自己主动向赵继东总理请缨来的,他这辈子下过乡,当过兵,战场上火里血里爬出来的,从来不畏惧挑战,他也最懂得萌祖余荫靠不长久的道理,所以别人怕趟雷,他却把这里看做一次展露才华排除异己的机会。”

讨论这种事情,尚楠显然不是个好对手。说到细腻处他便有点接不上茬儿了,沉默了一会儿。尚楠问道:“刘志武现在羁押在武警总队的禁闭室,那个地方就算精心布置也未必能挡得住谢松坡这等人物,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宝叔在那边蹲守了一天两夜了,要不我去换换他?”

“让他回来吧,你也不用去了。”李虎丘道:“有日日为贼的却无日日防贼的,一件东西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咱们摸不准他们什么时候动手是最头疼的,刘志武现在还不肯开口,他也清楚自己已经恶贯满盈,迟早去那杀鸡儆猴里鸡的角色,开不开口都是个死,越早开口死的越早,这就给了安靖国从容布置的时间,他们一定会选一个最佳时机动手,只恨不知道会是何时,不过我已经另外想办法去摸他们的底了。”

尚楠不解,奇怪小虎哥能有什么办法。李虎丘笑道:“你忘了谋门里头咱们不是还有个盟友吗?”说话的工夫,电话响了。李虎丘看了一眼号码,说曹操曹操到,接通后低声说了句是我,电话另一端谢炜烨只说了一句:明日凌晨三点,谢松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