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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她嘴很馋,有很多很多想吃的东西。还记得当当糖一咬一口丝,爆米花吃起来香喷喷,酸梅粉刚入口时酸得直倒牙,紫紫雪糕是她吃的第一支巧克力裹着奶油冰的雪糕,多好吃啊!吃完雪糕她还把冰棍舔到一丝甜味都无才意犹未尽地扔掉。长大后吃过很多形形色色的冰激凌,但哪怕是最高级的哈根达斯,她都再没吃出过如那根紫雪糕一般的好滋味。

  那时候,她上学不用父母接送,脖子上挂着一枚钥匙,蹦蹦跳跳地自己去自己回。上课时,小手端端正正地背在后面,跟着老师学拼音,学生字,学加减乘除;音乐课唱得最多的一首歌是《让我们荡起双桨》;思想品德课上,老师总是语重心长地教育他们要向雷锋叔叔学习,向赖宁同学学习。

  那时候,一下课,男生们爱围在一起打弹珠、推铁环、拍画片、折飞机……女生们喜欢聚在一起跳橡皮筋、跳房子、扔沙包、踢毯子……她跳橡皮筋跳的最好,至今依然记得跳橡皮筋念的那些歌谣:嘀嘀燕子嘀嘀嘀,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那时候,她每天放学回家做完作业就守着电视机看动画片,《葫芦娃》《九色鹿》《神笔马良》《黑猫警长》《聪明的一休》《铁臂阿童木》《猫和老鼠》……最喜欢的是《圣年士星矢》。她也买过不少圣斗士的贴画,连爸爸都买过一张给她,让她以后要听话懂事。现在那张贴画还保存在她的“百宝箱”里。

  那时候——那个无忧无虑的小时候,是一个人一生中最好的时光,快乐最纯粹,烦恼最短暂,邻居家的大姐姐不肯带自己一起玩就是最大的伤心事。但再怎么伤心,只要妈妈拿着一颗糖来哄,马上又能破泣为笑了。

  时光匆匆,一晃十几二十年过去了。当年总烦恼自己老也长不大的她,现在实岁都二十八了。而当年“小虎队”三只青春无敌的小龙虎,如今已经是沧桑满面的老小虎,最年轻的苏有朋都年近四十。一个时代的偶像与歌迷都在同步老去。

  时间飞速前进,岁月马不停蹄,青春一骑绝尘。我们曾经纯真的年代,已在日光月影的流转中散为云烟。但是,记忆中,总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歌声、有些情感,永远不会在时光里湮灭。

  二〇一〇年春节回家,秦昭昭像往年一样基本都是宅在家里。她长年在深圳工作,过年时才回家住上十天半个月,和家乡的朋友同学久无来往,早就断了联系,只有谭晓燕一个硕果仅存的朋友。春节期间她可以走动拜访的人家很有限。

  上谭晓燕家去拜年,她一岁半的宝贝儿子实在招人喜欢。小宝宝长的白白胖胖,小胳膊小腿真如一节节的嫩藕,看得人恨不得咬上一口。他已经会走路会说话了,但走得还不太稳,摇摇晃晃如一只小企鹅,经常在大人一连串的“小心”声中摔跤。好在摔了他也不哭,总是自己爬起来,边爬边奶声奶气的对自己说:“小心。”

  小人儿自说自话的模样、神态真是可爱极了。秦昭昭原本不太喜欢小孩子,嫌他们吵闹,但这个宝宝她爱到心坎里,每每见了就要抱在怀中,对着那鲜润润的小脸蛋亲上老半天。小宝宝不肯配合,老是挣扎。谭晓燕为此笑道:“不许强吻我家宝宝。”

  小宝宝学得很快,秦昭昭再来抱他欲吻时,他拼命叫:“不要强吻,不要强吻。”逗得几个大人都忍俊不禁。

  见她那么喜欢小宝宝,谭晓燕说:“赶紧找了对象自己生一个吧,就不用来找我儿子解馋了。对了,这次回家不是又有人来介绍对象了嘛!有没见过,感觉如何?”

  秦昭昭苦笑:“介绍人来说是一个离过婚的男人,女儿八岁。我一听就不想去见了。”

  “啊,怎么离过婚的男人都介绍给你了,这个介绍人也太不像话了。”

  “介绍人说他的经济条件很好,自己开公司,有车有房,很抢手的一个男人呢,她还是一番好意才想着先介绍给我。我没有同意见面,她转而替一位音乐老师牵了线,那老师才二十四岁,很满意他。”

  “经济条件好有车有房,那离过婚确实也没啥关系。这样的男人你其实应该去看一看,没准见了面感觉好呢?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找个有钱的总不会是坏事。”

  “我倒不是在乎他离过婚,而是一想要给一个八岁女孩当后妈,我实在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