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第3/4页)

“多谢你。”郁宁笑眯眯的道,走了这么一会儿他也渴了,便也不客气的用起茶水点心来。

大约一刻钟后,秦管家才回了来,不同的是,此时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而是国公和国公夫人也一并来了。郁宁见状只得起身朝两位见礼:“国公,国公夫人。”

“嗯!”靖国公应了一声,抬了抬手说:“郁先生,坐。”

一旁的下人又捧来了一把椅子,国公在郁宁对面入座,国公夫人立于他的身后,国公道:“郁先生,此处也没有什么外人,有话老夫就直说了。”

国公年逾七十,满头白发,眼中却仍旧是精光闪烁,带着一股军人特有的悍跋之气,道:“郁先生,老秦方才应该跟你说了,这老梅是老夫那不成器的儿子种下的,老夫活到这把岁数,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他留下的东西不多,这老树还望郁先生只当是没看见——其他的,你掀了这府邸老夫也没意见。”

国公夫人也急急的道:“我儿去的早,只有这么一点念想留下来,郁先生,您好歹给我们留一点念想啊!”

国公前半生戎马,到了三十好几才娶了国公夫人,国公对国公夫人娘家有大恩,让她家不息以十六岁的嫡女许了三十好几还未成婚的国公爷,老夫少妻,自然是多有疼爱。然而过了整整二十年,国公夫人三十六岁高龄老蚌怀珠,才生了一对龙凤双胞胎。

国公夫人可谓是叫人从小宠到老,说话之间难免直白,有时候发起怒来,国公也得让着她。郁宁要动她儿子的遗物,她自然是心急火燎的上火,顾不得其他:“不是说好了只是走个过场!郁先生便是年轻,也该懂得适可而止这个道理!”

郁宁取过膝旁的小风炉上的茶壶,给国公和国公夫人倒了两盏茶,道:“想来秦管家有些事情没说全,夫人莫急,坐下说话。”

“我坐什么坐!”国公夫人怒道。

“夫人!”靖国公沉声唤了一声,国公夫人恨恨地甩了甩帕子,这才在一旁坐下了,靖国公道:“老夫愿闻其详。”

“我以为,除了儿子,您还有个女儿。”郁宁在心中有些不豫,要是靖国公和国公夫人也是那等重男轻女的角色,他怕是要低看他们一眼。“我方才也与秦管家说了,死了的人总没有活着的人重要,国公您说是不是?”

“你是什么意思!”靖国公沉声道:“不要弯弯绕绕,说明白!”

郁宁低头喝了一口茶,将茶盏搁置在小桌上,发出了轻微一声碰撞声。他抬眼看向靖国公:“树头垂水,必招人溺……大小姐听说也曾在此处落过水?”

国公夫人脱口而出:“难道她哥哥还会害她不成!”

“还请国公屏退左右。”郁宁没有接这个话茬,转而向靖国公说道。

靖国公深深的看了郁宁一眼,手指微微摆了摆,不多时周围的仆俾退得干干净净,连个管家都不曾留下。

郁宁看了看,又道:“三十尺外,头顶的那几个也一并退下吧。”

靖国公眼中精光隐现:“没想到郁先生还有这等好本事!——都听见了吧?还不退下!”

一阵风吹草动后,郁宁侧头遥望那棵老梅,叹息了一声:“当年大小姐就是在此溺亡的吧?”

国公夫人神色骤变。

“……”靖国公屈指叩了叩桌子:“郁先生,有些话可不能胡说,你想好了再说。”

郁宁坦然一笑,回望国公和国公夫人,竟然不再提此事。“那棵老梅,柔婉妩媚,美不胜收。就是阴气重了些,还是挪去吧……我不信鬼神,但凡事总会有个因果,或许是国公夫人与小姐日夜思念大少爷,常在池边哀吊追思,才叫这老梅有所感化,成了如今这副形态。”

那老梅如同一名美女卧于池边梳洗长发,说是对国公夫人与大小姐的行为有所感触,也说得通。

靖国公道:“老夫戎马一生,向来不信鬼神那一套!”

“国公且听我一言。”郁宁微微一笑:“这宅子是人住的宅子,有些东西通了灵性,难免就要招惹一些灾祸的。国公也当知道‘敬鬼神而远之’这一句话吧?鬼神当先敬,再远之。”

“国公和国公夫人若是感念这老梅通灵,不如将它挪去城外,寻一山水绝佳之处,再将它栽下也就是了。”

郁宁自方才进了这后院就察觉到了一点异样,这老梅的形态若女,气场自然纯阴,又是树头垂水,与水相遇便是阴上加阴,弄个不好就是要死人的,但是他又见那老梅虽阴,却未成煞,便有些疑惑。

孤阳不生,孤阴不长,万物还是要阴阳调和来得好一些。

一般来说这样的老梅,绝对是会破坏国公府的风水的。但是很奇异的是它的气场与国公府非常融洽,若不是郁宁走到此处亲眼见了,绝对不会发现这里还有这样一棵纯阴的老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