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第2/3页)

医院离家不远,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小区上了楼,就看见舅妈和钟鸣搀着舅舅在房门口等着。钟鸣问她:“姐,你没带手机啊,我打你电话,就听见在屋里响,你们这么早出去做什么呢?买早点?”

苏沫心慌意乱,结结巴巴地反问:“你们,怎么都来了?”

钟鸣说:“我爸半夜里就闹着不肯住院,嫌花钱,新搬的地儿还没收拾好,我们想让他过来住两天,你看这样行吗?”接着小声儿在苏沫耳边道,“老头受了打击,现在脾气倔着,怎么都说不通,只能来麻烦你了。”

苏沫怎能答不行,却也没说行,低头开了门,把人让进屋里。

舅妈见自家小女儿半响没做声,就问苏沫:“你们姐俩这是怎么了?才哭过,吵架了?”

钟声站在那儿绞着手指头,苏沫也不敢答话,使劲捏着化验单,真想把那张纸捏碎,她下意识地把病历往身后掩了掩,舅妈却伸手扯了过去:“一大早去看病?谁病了?声声吗?”病历翻开来,上面写的名儿是假名,年龄胡乱填的“21”,化验单上的字迹却清晰异常,尿检阳性,正常妊娠。

舅妈迷惑地抬起头:“这谁啊?谁的?”

钟声干脆答:“我的。”

四下俱惊,舅妈张着嘴半天没出声,慢慢地哭起来,把病历往苏沫身上一扔:“我让你看孩子,越看越出名堂,你说,你怎么跟你舅舅交代。”

钟老板早已一句话说不出,几乎瘫坐在沙发上,半晌喘不上气。

苏沫心里早已一团乱麻,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哭道:“舅舅,您先别着急,别着急,是我不对,您别气坏了身体……”

钟鸣也傻了眼:“姐,钟声,这怎么一回事啊?”

几个女人哀声低泣,从钟声那儿又问不明白,舅舅又急又怒,冲着小女儿扬手要打。苏沫仍是跪在那里,忙拦住了:“是我不好,钟声不说,她是不敢说……这事儿,和,和安盛的老板,和他家儿子脱不开关系……”

钟鸣立马就往外冲:“我要找那帮兔崽子算账。”

苏沫扯住她:“我想了一晚,得想办法,对付这种人不能硬来……”

钟鸣瞪着她:“想办法,能有什么办法?”

苏沫说:“就算报警,他们也能黑的说成白的,和这种人斗,不想办法,难道比谁的命硬么?”

舅妈哭道:“我还不知道你怎么想,你就怕你那破工作没了,我们当初怎么对你的,你现在又是怎么对我们的,苏沫,你怎么都行,就是别当白眼狼,小心有报应……”

苏沫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勉强站起身:“好,我这就找他们问个清楚,”她踉踉跄跄走出门,自觉像是一具被人抽空气体的皮囊,伤心怨怒,五味杂陈,她回头看了眼钟声,女孩儿很有些局促不安,她还是以往那个单纯的小姑娘,容颜娇嫩,发丝乌黑,年轻美好。

苏沫脑袋里闹轰轰地不消停,她走到路口拦了辆车直接道:“去安盛控股,安盛集团的总部。”

司机一愣:“这公司我知道,但是具体在哪儿?”

苏沫反问:“连路也不晓得还开什么车呢?”

司机觉得这人挺横,不敢做声,七弯八绕,问了几个人,跨越大半个城市,总算把人送到了。

苏沫进了大楼,相较电子公司那一片灰压压的房子,此间处处气派庄重,苏沫眼里却瞧不见,跟着几位访客一同进了电梯,上楼问人,都说今儿有董事例会,王总在楼上会议室……一切无比顺利。

苏沫直挺挺地站在会议室外,眼见秘书小姐慌忙过来阻止,她已然“哐当”一声将门推开,一屋子人全看向她。苏沫谁也不看,只盯着坐在主位右方的那个男人,冷冷招呼一声:“王居安。”

王居安很讶异,眉头微扬,搁下手里的文件,却也不着恼:“这会儿开会,有事找我先约时间。”

苏沫走近他:“这事对你来说小得很,不花你多少时间。”

王居安打量她一番,也不知动了哪根筋,忽然起了些兴趣,不觉往后推开椅子,颇有绅士风度地站起身,略微笑了笑:“那好,给你半分钟时间,董事们的时间都很宝贵,三十秒之内,你把来意说清楚,下不为例。”

对方居高临下,言语轻松调侃,苏沫心神一慌,脑袋里忽然空白一片。

王居安颇为耐心地等了一会,提醒:“还剩十秒,要不你自己出去,要不让保安请你出去,楼下大堂有镜子,你怎么就没好好照照自己,这地儿是你能随便进来的?”

苏沫涨红脸,怨愤再次袭来,想也未想,扬手就是一声清脆掌掴。

王居安哪能料到这茬,只觉得左边脸颊麻酥酥的痛,顿时面色铁青,侧脸恶狠狠盯住她。

苏沫豁出去,抖着嗓子说:“你拆人房子,还让自己儿子作践人女儿,那女孩才十七岁,本来前途大好,你怎么下得了手,坏事做尽,你晚上睡得着么,良心上能安稳么?不对,你这人根本没良心,龌龊就是你的品性,人渣,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