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祝淮点头,也没问他在干什么:“出来走走。”

谢赦应声是,把缝了一半的剑袋收好,推门来到祝淮跟前。

“夜晚凉,师尊怎么不回屋休息。”

这身体自愈能力不错,再加上容尊的药方,祝淮已经好很多,回答:“没这么娇气。”

祝淮转身走向竹林,谢赦赶紧跟上。

一路无话,谢赦是不知道说什么,祝淮则是在思考该怎么称呼谢赦。

以前都是直呼其名,但是祝淮觉得这太生疏。

不久前祝淮还在谢赦和宁九之间犹豫不定,怕错认男主,但现在他心里大概有了判断,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刷好感度的几乎。

“赦儿。”祝淮道。

谢赦也沉默片刻:“师尊?”

这个上扬的尾音,难道不喜欢他取的小名?

祝淮顿了顿:“你来我身边多久了?”

“七年。”

祝淮:“那这七年,为师待你如何?”

谢赦:“师尊待我恩重如山。”

将奄奄一息的他从悬崖下救起,给他容身之所,许他饱食度日,师尊的恩情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祝淮点头:“你也长大了,很多事情不用为师说,你心里也明白,这么多年,为师虽然没教你太多本事,但也是一心为你着想。”

谢赦低头认真受教,手指却不自觉蜷了起来。

师尊突然对他说这些话,莫非是有什么深意,他记得不久前师尊曾经提过,说他已经到了可以出师的年纪……

“如今世道不稳,仅凭师尊一人之力终究单薄,为师希望你能够担起这份责任。”

谢赦抿唇,抬起头:“师尊,我明白了。”

祝淮满意道:“嗯,你明白就好。”

谢赦:“离开师尊后,徒儿定会谨遵教诲,以匡扶正义为己任。”

“嗯嗯……等等,你要离开?”祝淮错愕地看向他。

他明明是在灌鸡汤,想让谢赦好好修炼,往后才能保护好师尊,怎么说着说着就要离开了?

谢赦:“师尊曾说过,徒儿已经到了可以出师的年纪。”

出师?出什么师!

出了师他们还是亲亲爱爱的师徒吗!

祝淮压下心底的叫嚣,淡然道:“我确实说过,可是如今……”

他凝视谢赦:“为师离不开你。”

冷白月光,银瓷雪颜,一如既往冷且淡的语气,此时却在说着挽留的话语。

他抬头望去,见师尊白皙如玉的面皮仿佛透出一点微红。

谢赦怔怔的,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徒儿明白了。”

不知是怎么回到屋内的,只是那一晚,谢赦没有睡着。

他拿出那柄竹剑,摩挲着上面平整的边缘,慢慢回想近日来师尊对他的温柔。

难道是自己错觉么,总觉得师尊自醒后,待他愈发亲近了。

*

在祝淮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时,容尊又来过一次。

他给祝淮检查一番,确认祝淮无事之后,道:“我追查过伤你之人,可奇怪的事那人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可见是个十分谨慎且阴险之人。你……当真什么也不记得了?”

祝淮摇头:“我只记得是我先动的手。”

“你不是冲动的人,说明那人定穷凶极恶,才惹得你动手。”

祝淮有些感动:“在你眼里我这么好啊。”

容尊笑道:“咱们是什么关系,你是什么秉性我还不知?且不说相识多年,当年我们三人是多么恣意快活,我和你,还有宁师妹,我们一同修炼,□□历练,惩恶扬善……那段日子是我一生当中最快乐的时光,要不是后来宁师妹和那个男人离开,你也不会……”

话语戛然而止,容尊好像意识到说错话了,止住嘴,忍不住去看祝淮的表情,果然变得十分难看。

完了,闯祸了。容尊非常懊恼,想着该怎么说才能挽回局面,毕竟他这位好友生气起来也是十分骇人。

事实上祝淮并不会生气,他只是想起了一件事。

容尊口里的宁师妹就是宁九的母亲宁盐,当年他们三人可谓亲密无间,祝淮更是对宁盐有爱慕之情。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宁盐爱上他人,毅然追随离开,祝淮大为受伤,叫他本就不热情的心变得更加冰凉。

四年前宁盐丈夫神秘失踪,宁盐便把年仅七岁的宁九交给祝淮,只身一人前去寻找,这么多年音信全无。

所以祝淮是动过凡心的,爱屋及乌,待宁盐的儿子宁九也比寻常人不同,也可以说是宁九的半个父亲。

我靠,这都什么狗血剧情啊。

祝淮扶额,觉得这关系乱透了。

容尊还在手足无措地解释:“你别放在心上,我不是有意的,我知道你一直担心宁师妹,她肯定不会有事……”

“无妨,都过去了。”祝淮没多说什么,抬手示意容尊也别说了。

容尊见祝淮没生气,终于放心:“其实我这么多年行走在外,也曾发现一些线索,宁……”